曲勇也不在意,他依然坐著等人來吃這些西紅柿炒雞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吃到他的菜,這種天氣,很快就要冷掉了。
但已沒有人願意先上了,槍打出頭鳥,那些有心人誰也摸不著曲勇的心思,想不明白他要送給什麼人,都想著不如讓其他人試試水。
這時,走過來一個單薄的年輕人,他雙袖空蕩蕩的,比之前幾人氣勢大大不如,不過他麵目平靜,似乎世上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他動容了。
“是他。”曲勇還記得這個人,“他就是去能請動誰也請不動的天下第一劍的岸沙羅。”
他似乎和一個月前不一樣了,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岸沙羅明明武功才暗勁,可那份揮灑自如、謙謙風範比之一般宗師不臾多讓。
他走到曲勇麵前,鞠躬道:“你好。”
“你好。”曲勇第一次收起隨意的神態,也鞠了一躬,回道。
岸沙羅道:“我想要兩封請柬。”
曲勇道:“你要兩封?”
岸沙羅道:“對。不多不少,剛好兩封。”
“你就一個人...”曲勇道:“我為什麼要給你兩封?”
岸沙羅什麼都沒有做,開口就要兩封,曲勇也居然沒有直接拒絕,他似乎也很想送兩封請柬給他。
“你看這個。”岸沙羅腳尖在地麵上極其快速潦草的寫了三個字,道:“我是為這個人來取請柬的。”
“這個人?”
曲勇頗有些尷尬,因為他實在不認得這三個日文字。
岸沙羅見曲勇看到這名字居然沒有反應,也微微一奇,道:“閣下既然是一脈真諭的傳人,就不該沒聽說過這個名字的。”
曲勇慚愧道:“我…慚愧,我不識得日字。還請直接告之。”
“她…”岸沙羅似乎不願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他略一沉疑,忽然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兩腳後跟互相一踩,脫下鞋子露出一雙赤腳,然後那十根腳趾頭靈活的動了,扭曲變換比一般人的手指頭還要靈活,居然勉強做出一團上炎的火焰,然後那火焰中生出一朵蓮花。
“這…這不是師叔的火燦蓮花嗎?為何……”曲勇如果看不懂這一招還不覺得什麼,但他明明知道,這一招就是天命的三招之一,有著巨大的威力,他看得很清楚,岸沙羅的扭動變化也雖然很快,但他發現,乍一看很像,但其中的細節變化還是有所不同,就好像是外人看起來兩朵一模一樣的話,懂花的來看起來卻是天差地別。
“究竟是誰模仿了誰?”
“呼…”岸沙羅勉強結到蓮花蕾就再也結不下去了,這一番動作他並沒有用勁,即便如此也全身大汗宛如大戰了一場。
“這動作就是這位前輩演了一遍給我看,她說如果你再看不懂,這請柬就不用拿了,這種程次的決戰不看也罷。”
曲勇急聲問道:“這位前輩叫什麼名字?她在哪裏?”
岸沙羅道:“她的名字,我不能說,我剛才已經寫在腳下了。”
曲勇合攏上雙眼,將剛才岸沙羅寫的那個名字重新在腦海裏回放了一遍,牢牢記在心裏,然後說道:“好,我知道了。”
“你要幾張請柬。”
岸沙羅見曲勇能看懂這一招,眼中竟充滿了羨慕,他穿好鞋子,起身道:“我要兩張,兩張貨真價實的請柬。”
曲勇毫不猶豫道:“我可以給你兩張請柬,貨真價實的請柬,但是,我需要見見這個人。”
岸沙羅道:“你會見到她的,但不是現在。”
曲勇看著他的眼睛,終於道:“好,我相信你。”他打開木匣子,取出兩封請柬,雙手遞過去給他,說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但願我要的你不會食言。”
岸沙羅道:“如果她願意見你,你就一定會見到她,如果她不願意見你。無論怎麼樣你也見不到她。”
“她會想要見我的。”曲勇摸摸鼻子,道:“請替我轉告這位前輩,這一招火燦蓮花,我好像也會。”
“火燦蓮花?”岸沙羅喃喃道:“原來它的名字這麼動聽?你為什麼也會?”
曲勇道:“你將原話告訴她,她就會明白的。”
岸沙羅道:“好,我必定會一字不差的將原話傳達給她。”
“多謝,要吃完西紅柿炒蛋嗎?”
“多謝。不必了。”
曲勇目送著這個無臂少年的離去,他很想跟隨在其後,想去看看,那個名字到底是誰,但他並沒有這麼做,反而繼續坐在廣場上,等著要來吃西紅柿炒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