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嘩然,紛紛道:“我等一走,田中前輩,您......”
田中康城大笑道:“生死不過身外事,習武之人,能死在這等絕世高手之下,死而無憾!你們快走吧,現在就走!!快!”
他近乎是將空手道四人用趕的方式趕走,然後瞪著自己的關門弟子,突然叱道:“跪下!”
岸沙羅呆了一呆,立即俯首跪下。
田中康城道:“岸沙羅,你拜入我門下多少年了。”
岸沙羅道:“稟告師傅,三年零八個月。”
“三年多了?”田中康城目中閃過一絲不忍,也是感歎時光飛逝,不過他很快就收拾了心情,道:“從今日,為師有一件重擔要托付於你,你可能承擔?!此事...此事事關重大,一旦托付於你,隻怕,從此你怕是就要走上一條不能回頭的道路了......而這條路恐怕是世上最難走的路。”
岸沙羅咧嘴一笑,道:“師傅請吩咐,弟子盡量去做就是了!”
“好!”田中康城摸摸他腦袋,歎氣道:“你且在此等我,我有一封信要托付於你!”他說著快步趕回書房,岸沙羅恭敬的跪著等待,大約十分鍾,田中康城已經走出來了,他手裏有一封信,卻遲遲不願交給這個徒弟,“如果此時,你不願去做,還可以反悔!”
岸沙羅道:“弟子願意!”
“好!”田中康城將其扶起,然後將手中信封交給岸沙羅,沉聲道:“你也現在就走,從後門離去,按照信中指示去找一個麵上刺著“敗”字的男人,你需不擇一切手段,務必將一切如實告之於他,或求或逼,或任何手段要他出手,隻有他出手了,我日本武道界的這一場浩劫才有可能消弭,不過,你一定要切記,此人性情古怪,殘忍好殺,萬萬小心啊!”
岸沙羅聽到他師傅的這番話,知道已經是在交代後事了,不禁悲苦如湧,想起自己受到的師恩,更是不能自已。
田中康城也是百般擔憂自己的這個小徒弟,這般的萬斤重擔托付於他,也不知他還稚嫩的肩膀能不能扛得起來,“你去吧!為師以身殉武,你不必悲傷!”
岸沙羅心頭但覺一陣熱血上湧,眼前已是一片模糊,他恭恭敬敬的最後向自己師傅磕了三個頭,然後飛也似的狂奔而去。
“好了,都走了,走了好!”
田中康城終於一整衣裳,大步走過去打開大門,仰天笑道:“來吧!中土的武者,且讓你看看大日本的武者風采!”
此時,天命也到了,他依然那般散漫的走著,後麵跟著曲勇,走到這“行誌道場”,但見站著那些柔道服的日本人,整齊的隊形,肅穆的氣質,慘烈的眼神,這些年輕人還處於熱血時期,對於殘殺自己國家武者的敵人有著濃烈的仇恨,這種仇恨將恐懼掩蓋,至少在沒看到天命之前是掩蓋住了。
那些人的仇恨之目是望著天命的,但是曲勇也能深深的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這就是勢,就算他們什麼也沒做,但是這麼看著,也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啊!日本武道不容小覷啊!”
日本不同於中國,中國經曆過一場又一場的“革 命”,每一次的“革 命”都將曾經的武學精粹革掉一些,到最後還剩下的實在不多了,所以中國現在的社會上已經很難看到傳統武學的影子,而日本不同,日本雖然經曆了明治維新的廢除武士,但是他們的武士道一直都還在,即便到了現在,也依然激勵著他們的一代又一代人。
曲勇跟著天命在那些年輕人之間空出來的一條路上走過,直通大道場內部。
一進門,空曠,這道場並不太大,可道場的地麵上,隻跪坐著一個人,神情肅穆,目光中流露著視死如歸的殺意。
“這個人是求死的!”曲勇一眼就看出田中康城的戰意,暗道:“一個人武功再高,也高不過師叔了,但師叔是要殺人,他是要求死,這就很可怕了。”
天命緩緩的走過去,在離田中康城十米之地,問道:“你是田中康城?”
田中康城道:“我就是,你就是來自中國的天命?!”
“是。”天命望了他一眼,嗅到了對方身上那股必死的慘烈之味,道:“你想求死?!我早聞日本武士道精神,來日本幾日卻未有所見,今天算是見識了。”
田中康城厲聲道:“廢話少說,要戰就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