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蚊蠅般的呼聲又鑽入眾人耳中:“師兄,你可還記得,小師妹呀,這麼多年她一直陪著我,她說可惦記著你啊!你怎麼忍心不出來見一見呀......”
“霍”一下,無名氏竟麵色大變,好像被一柄大錘狠狠的砸在心窩上,他失聲尖叫道:“胡說,胡說八道!小師妹怎麼可能陪著你!”
他暴跳如雷,但畢竟藏在這深穀中,聲音倒沒有傳出去,隻聽那聲音繼續道:“師兄,我知道你不信,不然你聽聽看這聲音就知道了...”過了片刻,竟傳來一個女人的尖細呼聲:“師兄,我是小師妹阿青,你出來見見我吧。”
薛瑩瑩和曲勇都暗叫不好,沒想到這個“小師妹”竟真的來了這裏,這一下無名氏必定克製不住痛苦了,誰知那無名氏聽到這女人呼聲反而哈哈大笑,連笑三聲。
薛瑩瑩見其不怒反笑的模樣,暗道:“他不是氣傻了吧?”
無名氏看出他們的疑惑,道:“你們聽,這的確是和我小師妹的聲音一模一樣,不過他忘了小師妹的功力不夠,是不可能千裏傳音的,我這師弟極為聰慧,擅長模仿鳥獸人聲,這必定是他模仿的。”
薛瑩瑩道:“原來是這樣,義父,你和他仇深似海,為什麼還喊他師弟?”
無名氏歎氣道:“多年來喊習慣了,我和他畢竟是同出一脈,改是改不過來了。”他頓了一頓,道:“在下和他之間必定是有生死一戰,倒是連累了你們。”
曲勇兩人心中也有些黯淡,想著自己的心事,卻聽到那無名氏道:“料來他找到咱們多少也有三兩日,與其聽他滿口胡言亂語,不如我將往事將與你們聽了。”薛瑩瑩道:“好。”
無名氏找了一處坐下,盲目望著天上的白雲久久不語,忽然道:“庭前花開花落,蒼空雲卷雲舒,這世上之事也大抵如此了,在下這一身所學本源來自陳家溝,恩師是被陳家驅逐出家門的,所以名諱不便提及,我是他大徒弟,名字也就不說了,還是無名氏來得好,下麵還有二師弟和小師妹,分別叫有心人和阿青,我和二師弟是師傅早年收的弟子,從小長大,情同手足,師傅晚年又收了個女娃娃,就是阿青,師兄妹三人同窗學藝,日久終於生情......”這無名氏講的極為簡略,不過也能聽出他提到“阿青”這個名字時,麵上的那種溫柔。
隻聽他繼續說道:“日子久了,我和師弟的心思也漸漸展露出來,隻是阿青誰知道有一天,師傅突然把我和師弟叫到房裏,分別給我們定了兩門親。當時我倆晴天霹靂,實在是不願意......”
薛瑩瑩插嘴道:“所以你們拒絕了?”
“不敢。”無名氏朝天上的方向拱拱手道:“師恩重如山,豈敢違抗,我與師弟隻能答應了,但是我不甘心,所以當天傍晚,我約了阿青到後山見麵,想問明白她的心思,如果她心裏也有我,我也許會去苦求師傅,求他成全。”說到這裏,無名氏長長的吸了口氣,曲勇兩人也知道事情的關鍵點來了,不禁側耳傾聽,“我清楚的記得,那日是火燒雲,雲燒到後來如血,阿青來的遲了一點,她一來,我就迫不及待的去問她,想從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誰想到她半響不回應,反問我,“這麼做會不會後悔?”我自然是回答不後悔的,她一把撲上來抱住了我,那一刻我已經抱住了全世界,就那麼一刻,我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喊聲,“原來是他!那日不見紅!!原來那個是他!”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師弟,阿青看到師弟麵色大變,竟然又推開我,掩麵而走,我想要去追,師弟竟對我出手了,他一向刻苦於我,而且一出手就是全力,我差點命喪當場,索性我們師兄弟交手多次互相熟悉才勉強抵擋得住,隻見他兩眼發紅,對我是恨到骨子裏了,我問他為什麼,他也不回答,隻是喊著“原來是你”,激戰到後來,終於驚動了師傅,他老人家見到同門相搏,大為痛心,大喊“住手”。”
“恩師有令,我立即住手了,誰知師弟竟置若罔聞想要一拳殺了我,師傅出手接下了他的拳頭,他照舊不依不饒非要殺了我,結果他們兩人交上了手,師弟雖然小有成就,但那時的他畢竟和師傅差距還遠,五招不到就被師傅折斷了雙手腕,逐出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