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手,就如同一隻仙鶴,樣子古怪,可威勢驚人,尤其是那隻如鶴嘴的拳頭,直插曲勇的腦後脖子。
曲勇光聽聲音就是白鶴詠春拳,而且此人功力不錯,已經到了暗勁,能夠“聲隨手出”,他脖子後的皮毛一炸,汗毛一根一根豎起,在海底練出來的敏感很明白的告訴他,來者最起碼也是暗勁高手,不敢大意可不能用之前那熊形蹭癢癢來蹭掉這白鶴勁。
他並不抵擋,忽然身子往前一縱,雙手撐地,身子瞬時化成一條大蟒蛇,全身的肌肉一鬆一鼓的配合著兩手兩腳快速爬動,“嗖嗖嗖...”就好像一條要被仙鶴吃掉的水蛇一樣在水草間猛躥。
這一招叫做“蛇竄草”,雖然是蛇形,但極為難練,需要調動全身的肌肉皮毛,配合著手,腳,肘,膝,腹部,胸部肌肉齊動,一層一層的勁道下傳,到了底端再反彈而上,才能有那種“竄”的速度,在短途猛躥中,蛇這種生物瞬間的爆發力絕對是極強的,諸位如果看到蛇吃青蛙應當就明白了。
曲勇這一動,險之又險的避過了那仙鶴的一啄,他竄出後想要反撲,卻忽然發現那方廖男並沒有追擊,反而去扶起那小修女,取而代之的是三柄黑乎乎的槍口對準曲勇。
“用槍?”曲勇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功夫,如果麵對普通人的一把槍還有機會閃避,可要麵對三把槍,隻有死翹翹的份,所以他很快雙手高舉,道:“別開槍。”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方廖男不斷的安慰著那修女,可那小修女在神案底下目睹了自己的身邊最親的親人一個個被殺害,已經完全的嚇住了,隻會不斷的尖叫,眼看又要翻白眼昏過去了。
“哎...”方廖男見實在安撫不住她,隻能輕輕的在其脖子上一按,將之擊昏,然後溫柔的交給其中一個手下,自己背負雙手,看著曲勇,他之前看見的是曲勇的後背,倒沒想到這凶手如此年輕。
現在的曲勇早已經褪去學生的稚氣,皮膚因為長久在海邊,泡在海裏,曬成漂亮的古銅色,手腳纖長,肌肉均勻,眉目間還殘留著打黑拳留下的野獸般凶猛。
“小小年紀,就如此心狠手辣,報上名來。”
“我不是凶手。”曲勇也知道,對方是誤會了,他解釋道:“我也是剛路過,聞到這裏麵有血腥味,所以......”
“狡辯...”其中一名警員厲聲道:“既然你是路過的,為什麼不早說,而且還拘捕!”
曲勇歎氣道:“我是著急想要從這小修女口中問出凶手,所以才......”
那警員冷冷道:“恐怕是想要殺人滅口吧。”
曲勇道:“笑話,我若要殺人滅口,你們方才阻攔的住?”
“你...”那警員想起自己三人出手,結果人家什麼都沒做,好像抖灰塵一樣就把自己的勁道卸掉了,不由麵皮一紅,惱羞成怒道:“你現在性命就在我手裏,還這麼囂張,對你這種拘捕的殺人狂魔,我就能直接槍斃你!!”
“好大的官威!”曲勇也眉毛一擰,厲聲道:“且不說我不是凶手,如果當真是凶手,投降後你敢開槍,你將中國的法律置於何地,難道你們這些所謂的人民公仆就是這樣當的差嗎?!”
“哼!”那警員還想說什麼,已經被方廖男鼻子底的哼聲鎮住,他知道自己組長的厲害,登時身子一縮,不敢多言。
“你束手就擒吧。”那方廖男沉聲道:“我們有槍,你就算身法再快,也沒有子彈快,不論你是不是無辜的,現在你都和這件案子扯上了不可開脫關係,警方需要你的合作,這不也是中國公民的義務嗎?”
“對。”曲勇如果沒有聽到“銅麵具”三個字,他一定會去警局,他也很願意和警方合作,但是現在,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去追之前竄出教堂的那條人影,在他之前,隻有這條人影是活著離開的,這修女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看來問不出什麼,線索一定要在那個人身上去找。
他也不能將青銅麵具的秘密告訴警方,江湖上的事情,江湖解決,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一旦讓警方介入了,隻會對誰都沒有好處,曲勇最後搖搖頭道:“我隻能說,我不是凶手,你們愛信不信。”
方廖男強硬道:“不論你是不是凶手,都要和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