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
“對啊,城中村裏都是臨時夫妻,有什麼好奇怪的。”
城中村大多是務農或者是別國來的打工者,他們夫妻長期分居,為了解決孤男寡女精神上孤獨寂寞、生理上的性饑渴和性心理等,於是組成“臨時夫妻”,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婚姻形態就像一個光怪陸離的萬花筒,令人迷亂困惑。也許是屬一種“灰色婚姻”,它介於道德行為和不道德行為之間,從某種意義上講,它是在“應當”和“不應當”之間存在著的一種“合情不合法”的行為。
曹老板摸著下巴的胡子,打量著曲勇道:“我覺得,這木匠說的話很有道理,小勇哥,老實說,雖然你黑了一點,但是......”
“算了吧。”曲勇趕緊拒絕道:“我不行的。”
“那怎麼辦?不可能兩個男人住在同一屋簷下吧,這樣太引人注意了。”曹老板道:“而且渡邊秀樹出來搜查的目標肯定是兩個男的,如果我們扮成一男一女,目標會大大減小啊。”
“有道理。”曲勇道:“我覺得吧,曹老板你麵上的線條柔和,皮膚又好,長得好看,不如你扮成你的吧,我看看有沒有女人的人皮麵具。”
“不是吧。”
從這一天起,就在東京某一處髒亂無比的城中村裏,又多了一對“搭夥夫妻”,誰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來,做的是什麼工作,不過在這種地方,就算你死在別人腳下,也沒有人會來多看你一眼,多得是來曆不明,身份不明的人,來時不知何時來,走時不知何時走,他們就好像是這大城市裏的一塊泥巴,很卑賤,任人踐踏,也絕不會有人過問。
屋子裏的有一個女人,不過是個啞巴,隻會“哇哇哇”,用手比劃,頭上總是包著塊碎花布料,臉也是髒兮兮的,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發現這女人長得蠻俊俏的,她現在躺在家裏的長條凳子上,翹著二郎腿,剝著瓜子,一邊吃一邊吐,地上已經吐的到處都是瓜子殼了。
她自然就是曹老板了,到了最後他還是扮了女人,還別說,穿起裙子的曹老板還真有幾分姿色,即便心情惡劣如曲勇,看到也不禁露齒大笑。
而曲勇則躺在床上養傷,那被子雖然是臭烘烘的,但人就是這麼奇怪,臭味聞著聞著就不臭了,反而覺得很有安全感。
“可惜,這瓜子你不能吃,還不錯哦。”
現在,曹老板關了大門,可以悄悄的說兩句話。
曲勇道:“這地方委屈你了,要不是因為我......”
“我沒那麼嬌貴!”曹老板製止他道:“相反,這體驗很有意思,我很享受,小勇哥,自從你學武開始,你的人生精彩到無與倫比。”
曲勇歎氣道:“老實說,這地方很像我小時候,我奶奶的家,奶奶的床就是這樣的,而且有一種老人味,也說不上難聞,不過很多人不習慣,沒想到到了日本,居然又會躲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方,簡直像是做夢。”
“是啊,”曹老板也道:“沒想到日本的文化這麼複雜,城中村裏居然有中國的老房子,你知道嗎?昨晚我出去一下,被三個男人搭訕問價錢,還有一個問我要嗑藥不?這裏之混亂簡直不能言語。”
“越亂對我們越有利!”曲勇道:“不過我們也不能天天關起大門來睡大覺,什麼事情也不做,也會惹起有心人的注意。”
曹老板一下子坐起身子,拍拍衣襟上的瓜子皮,吃驚道:“你不會真想我出去賣身吧?”
“你想賣也要能賣才行嘛。”曲勇道:“要不擺個小攤,或者什麼的,你說好不好?”
“啊?”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大聲的在敲門,“篤篤篤”,然後有人在用日語大聲的喊話,“開門,快開門!”
“怎麼回事?”兩人對視一眼,不禁有些緊張起來,曲勇點點頭,用被子遮住半邊臉,大聲的咳嗽,然後曹老板才懶洋洋的走到門前,拔下門插銷。
“砰!”大門被一腳踢開,走進來一個麵容凶惡,紋著紋身的日本古惑仔,曹老板一眼就看出他身上紋的是“下山虎”,黑道出來混的,這紋身是大有講究的,比如就拿紋老虎來說吧,“上山虎”是指有一定地位的組織頭目了,而“下山虎”則是剛出來混的小弟才會紋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當然也有剛出來混的就想紋個“上山虎”,不過這東西太刺眼,被自己老大看到沒準明天就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