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署區在東京極郊外,荒無人煙處,老道邁開自己的腳步,毫無畏懼的往前走,異國他鄉,寒風撲麵,他大步的往前走。
這是一座近乎荒蕪的神社,在日本,這種神社相當於中國的祠堂。
古時候有“天地君親師”之說,其中老天爺第一位,大地之母第二位,君王第三位,之後就是父母雙親,所以一家子弟如果發達了,就要回鄉,有個名人說過“發達不回鄉,豈非錦衣夜行乎?”
回鄉主要就是修建祖上陵墓,建立先人祠堂,中日文化一衣相帶,所以日本也多神社,但世上沒有昌盛不絕的家族,即便是日本的德康家族,到了今天,也沒有了往日的輝煌,所以神社也不可能永遠香火昌盛。
往往一家的破敗,就會有一間神社的荒蕪,日本經濟的快速發展,但對於傳統文化的保護做得相對較完美,所以到了今天,在荒郊野地中,也偶能看到荒廢破落的神社。
那是日本奇異的風景,也是浪人們最喜歡的家園。
天一老道很快就到了,他竟然發現這間神社一點也不小,放眼看去,大約有三萬平方米之多,院落重重,保持著日本的傳統建築模樣,就在最前麵,是兩隻石頭蟾蜍,瞪著眼睛長大了嘴巴,還有泉水從嘴中吐出。
老道在水池邊,淨了淨手,雙手合十一拍,走上本殿前,殿前有一條極粗的麻繩,麻繩上有風鈴,輕輕一搖,聲音清脆。
這個鈴聲雖然響了,但依然沒有人出來迎接,這間神社似乎是死的,並沒有人煙。
天一老道隻能自己推開門,塵封的黑漆大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陽光射進去,滿地是厚厚的一層灰塵,沒有腳印。
整個本殿充滿了灰塵、蜘蛛網等等陰翳氣氛,陽光隻能到殿內一小半,其餘的依然深藏在陰暗中,在本殿最深處擺放著供奉品和長明燈,甚至還有一點嫋嫋升起的青煙。
既然灰塵上沒有腳印,那麼這香火是誰點的?
天一老道很清楚,踏雪無痕這種輕功隻在故事裏出現,現實中,就算到了丹勁也不可能完全踏雪無痕,何況是比雪更容易留下痕跡的灰塵?
難道是鬼點的香,除了鬼,沒有人能這麼輕。
天一老道盯著那柱香看了半響,然後跨門進去,跨了這一步,就已經不再是人間了。
一步一個腳印,他走得很緩慢,慢慢的走到香火前,原來那裏還立著一個長生牌位,牌位上寫著:“天一道士之神位”。
刹那間,殺機畢現,老道四梢驚起,舌抵上齶,吐出一聲悶雷,“出來吧,何必再裝神弄鬼!”
他的聲音之勁發自丹田,滾滾雷音,震動的整間本殿嗡嗡作響,四下積塵飛揚,香火撲動。
但沒有人出來,更沒有人回應,整間神社死寂。
忽然有一陣陰風吹過,陰測測,涼絲絲,吹動了神案上破敗的黃布幔,一角揚起,竟然露出一雙死魚肚皮般灰白的眼睛。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