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還不夠塞牙縫的!”劉飛躲在他爸背後尖叫道。
曲勇也覺得有點少,他衝著劉大慶說道:“你兒子的手術做了嗎?”
劉大慶道:“早做了,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醫院裏早欠費了,人家說再不拿錢去,就斷藥了。光是手術費我們自己已經花了五六千了。”
曲勇下了決心,道:“無論如何藥還是不能停的,這樣吧...”他將自己帶來的錢拿出來,道:“我這裏有兩千,你先拿出,讓醫院藥先用著。”
劉飛一把搶過錢,嘟囔道:“兩千怎麼夠?”
“那你想怎麼樣?”曲勇虎目一瞪,沉聲道:“真要鏟了人家灶頭不可嗎?”
現在的曲勇虎形已成,怒目之下竟似體內潛藏著一隻猛虎,那劉飛被一瞪,臉色發白,不敢多嘴了。
曲勇又道:“兩千你們先拿回去,其他的我們再想辦法。”
劉飛還要再說什麼,被劉大慶一把拉住,他說道:“大家是鄉親,要不是這次我兒子傷的實在是重,我們也不會這樣衝上門來,這兩千我們先拿過去。”
他們說著走出門去,圍觀的村民見劉大慶都走了,也一哄而散了,剩下的有幾個非要問曲勇到底是怎麼做到單手劈磚的,又問是不是學了武功。
還好曲勇在劈磚之前已經想好了解釋,不然他也不回當著所有人的麵露出這一招,那豈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他會武功,隻聽他不慌不忙道:“這種磚經過風吹雨打的,其實早就不結實了,而且我這劈磚其實是有科學依據的,一個是衝量定理,一個是杠杆原理。首先要把磚頭懸空,這樣力不至於分散。根據衝量定理的公式,當人以很快速度並在很短時間內完成劈磚的動作,這就足以產生很大的力將磚頭劈為兩半。當磚頭懸空部分更多時,事實上磚頭與我的左手形成了一個省力杠杆,當力作用於更省力的遠端時,就會被放大。由此劈開磚頭就更容易了。”
他這長篇大論,講的又是物理學的知識,除了幾個上過高中的小年輕聽得將信將疑之外,其他人都雲裏霧裏的,曲勇見大家還是不明白,就指著其中一個小平頭道:“王自力,你家不是有網絡嗎?你回去上網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小平頭王自力道:“是嗎?”
“對,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曲勇不再解釋了,他將所有人推出院子,反手關上門,成叔見他們終於走了,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停搖頭道:“阿勇,今天要不是你,成叔簡直活不下去了,孩子,你這錢......”
曲勇也歎了口氣,將成叔成嬸兩人從地上扶起來,說道:“這是我打工賺來的錢,我爸現在病好多了,也不用向從前那樣花錢了,成叔,你不用擔心。”
“哎...”成叔看看曲勇,再想想自己兒子,這兩人都是喝一個村子的水長大的,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對了,阿勇,這次成叔多謝你了...”
“這沒什麼。”曲勇不無擔憂道:“這一次陳大慶雖然走了,可他兒子還在醫院裏,每天都要錢,這接下來怎麼辦?”
“我也實在沒辦法了,能借的錢這些年為了那不爭氣的畜生早就借過了。”成叔無力道:“地裏的金銀花也賣不了,看來是老天要收我了!”
“金銀花?”曲勇知道成叔是村子裏唯一的幾個還種藥的農戶,原本他們村的藥材是方圓數百裏聞名的,不過自從寧波那邊出現大藥商開始產業大規模化、集約化、現代化的發展,引進了大量機械種植後,整個江浙地區的市場都被這條巨鱷吞噬了,像曲勇這樣的小村子被吞了簡直半個浪花都沒有,“成叔,今年為什麼李叔不收金銀花了?”
“哎...”成叔歎氣道:“不是他不收,是價錢太低,我不賣。”
“李叔出的價很低嗎?”
“這也不是他想的,還不是上麵壓得低了。往年一級金銀花300元每公斤,二級金銀花150元每公斤,三級80元每公斤,統裝綠花50元每公斤,白花40元每公斤,硫磺熏的黃色金銀花也能30元每公斤。可今年一級的才200每公斤,這可怎麼賣?”成叔愁眉苦臉道:“寧波那邊是大規模種植,他們的價錢自然低了,哎...再過段日子,就全要熟透爛在地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