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過晚飯,老道習慣性的坐到飛崖邊,兩腿懸空看的下方正在體會的曲勇,曲勇自己也注意到了,他這段時間和多名女子糾纏,又在三亞見到了那些奢華的享受、極品的遊艇跑車,也經曆了生死,看到於鏈等人的爭權奪利,心靈蒙上的塵埃越來越多,才會雜念煩亂嘈雜,一顆赤子一心險些被社會這個大染缸玷汙了,心不純,不明,不淨,進而才會走火入魔,險象環生。
不過這正是因為這次走火入魔,他回山的苦行,借著那內心的魔火一點點的磨滅人世喧囂,將心靈再次淨化,此刻,在夜幕落下,一輪皎潔的明月漸漸升起,照的他心裏一片通明。
他隻感覺,自己現在很舒服,身體和心靈經過這一次的磨煉,驅除雜質,他已經慢慢的回到了自己。
等曲勇打完一趟,收功後,也爬上飛崖,和老道坐在一起,看著天上的月亮。
“把這喝了。”天一道長努努嘴,讓曲勇把地上一個碗裏的湯藥喝了,曲勇捧起碗咕嚕咕嚕喝完,擦擦嘴問道:“道長,這是什麼?”
老道望著遠方,道:“黃連解毒湯,梔子配三黃,主治熱病火毒熾盛,三焦俱熱,清一清你的心裏的火。”
“道長,你在看什麼?”曲勇感覺到天一老道雖然是望著明月,可他實際上是在想著什麼人。
“不錯,很不錯。”天一老道收回目光,笑眯眯道:“才不過這麼短的時間,你能到這樣的地步,也可說的是極為罕見,恐怕除了那個人,再無人能出其右了?”
“那個人是誰?”曲勇聽老道講過幾次那個人,印象中那個人天賦極高,而且直覺告訴他,老道和那個人之間有著微妙的關係。
“他是個...”天一老道歎息道:“我們還是不聊他了,聊聊你吧,貧道方才看你練功,你已到明勁之巔,可算是半隻腳踏進了暗勁,不過你不要太過於興奮,因為這並不全是喜事。”
曲勇道:“啊?”
天一道長道:“你的根基太過薄弱,之所以進展這般神速,一半是歸功於你的天賦和勤奮,還有一半是貧道的特殊功法,不過無論怎麼說,你總算是入門了,真正的武學,是從所謂的暗勁開始,也隻有到達了暗勁這一層,才算開始修煉內功。”
“內功?”
“貧道從前不講這些,是因為你火候未到,如今倒是可以和你講講了。”天一道士肅然道:“孩子,你可知道我中華武學,是何起源?”
曲勇搖搖頭,他雖然也算是半個武林中人,可真要說起這武功來源,天一老道倒是沒有和他講過。
天一道長歎了口氣,望著遠方,說道:“這要說起來,可就話長了,從草昧時代的圖騰概念、漢唐三教學說的共演,以及脫胎於三教的仙俠劍道之風的形成,到宋元時代以武林風姿展現的修真局麵,其中最有成就的“武當、峨嵋、少林、昆侖、崆峒、天山、雪山、千山、華山”九大派係,而這九派在明代進行了武學上一次最偉大的交流與融合,史稱之為“九脈合真”哇!”
“九脈合真?”曲勇疑問道:“為什麼我從來不論是書上還是別的地方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事情啊?”
天一道士嘴角苦澀,道:“你說的對,孩子,九宗合為一脈,那是天大的事啊,當時留下“武庫遺真”和“九宗彙元”兩部驚天動地的著作,使大道一統,真如一尊,構成了“一脈真諭”,從而使萬法歸宗,萬乘如一。不過可惜……”
“沒有留世?”曲勇道:“否則這樣的大事,即便是我這樣沒有接觸過武功的也一定聽說過。”
天一道士道:“明亡了,“一脈真諭”隨著武林爭殺,遺於碧野,當年反清複明多少豪傑盡染紅塵,雍正年間“刺王殺駕”後更是發生了血洗武林的浩劫,不少武林門派隱於江湖。“一脈真諭”之宗風早已轉入地下,跡隱山野,遁跡流沙,在清代的武學中,一直沉跡而不現,隻在宗脈嫡係中口口相傳,密授承襲,延傳於今世。”
“啊!”曲勇倒吸一口涼氣,想起從前天一老道在他麵前提過“一脈真喻”這幾個字,當時他怎麼都不肯說,沒想到這竟然是他們一脈的名字,曲勇道:“道長,您……”
天一道士頷首道:“貧道正是這一脈的傳人,孩子,貧道雖然傳你的隻是一路形意,可你骨子裏說的卻是這一脈的武功,到了這一刻,你明白自己學的是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