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曲勇大驚,趕緊收了拳,隻覺得心裏、身上百般滋味,“難道這就是道長說的入象?”
他不敢再開拳,也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入象,還是因為練了神拳的那招“龍蛇合擊”的緣故,當初天一道長再三強調,隻要他練好形意拳,其他的武功可以對拆,可以了解,但是就不讓他練,這一招“龍蛇合擊”雖然也是形意拳裏的,但畢竟不是老道教的,沒想到才不多久,就出了問題。
“這次回去問下道長吧。”曲勇打定主意,還是先不練了。
接下來幾天,曲勇請四姑娘立即派人去打聽曹老板的消息之後,他要了一間獨立的房間,不想再接觸到任何景泰的事情,他怕自己要吐出來。
留給四姑娘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於爺死了,於雲玉被於鏈用了藥,整個人癡癡傻傻的,景泰裏的大部分大佬都被清洗了一遍,她要重新召回隱避出去的那些人,幸好這些日子所有人盼望四姑娘的回來猶如大旱盼甘霖,憑著她的手段,也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切。
這一天曲勇再次見到四姑娘,已經是三天後了。
四姑娘一襲翠綠色的長裙,兩根食指也裝了義指,做的很精致,如果不知底細的人根本看不出是假的,她今天的打扮將整個人的線條明顯的柔和了,她沒有帶任何人跟著,自己一個人親自走進曲勇的房間。
“咳咳咳...”曲勇正在拚命的咳嗽,自從那一天練拳幻化異象之後,他當晚就出了一身大汗,這幾天心煩氣躁,坐臥不安,而且還連連咳嗽,一到了午後腹部就隱隱作疼,他看到四姑娘進門來,勉強招呼道:“四姑娘來了?請坐。”
四姑娘沒想到才幾天不見,曲勇好像竟生病了的模樣,“你病了?”
“沒什麼,可能是感冒了。咳咳...”曲勇又咳了兩聲,還好沒有吐血。
四姑娘看他一頭的大汗,並不避嫌的伸手去摸他的額頭,發現竟是滾燙的,“你身子怎麼這麼熱?”
曲勇挪開額頭,有些不習慣和四姑娘靠的這麼近,道:“我沒事。”
四姑娘的手被晾在半空,她一下子失落了很多,仿佛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看過醫生沒?”
“我自己就是醫生,我知道自己的身子。”
“哎...”四姑娘收回自己的手,幽幽道:“你對我這般生分?”
曲勇心裏一動,嘴上道:“四姑娘,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四姑娘打斷他繼續說下去,道:“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每一條路都要自己去走,也許兩個人會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相伴著扶持走過一段人生的路,但在下一個十字路口,沒準他們就會分開。
既然要分開,為什麼不能瀟灑一點呢?
四姑娘突然問道:“你喝酒嗎?”
“喝。”
“喝紅酒?”
“不喝。”
“為什麼?”
曲勇撓撓腦袋,尷尬道:“我每次隻要一碰紅酒,就會有壞事發生,所以我已經決定,再也不喝紅酒了。”
“那太好了。”四姑娘微笑的朝門外拍拍掌,道:“我這次帶來的不是紅酒,是三十年的花雕。”
花雕酒,狀元紅,女兒紅,它們其實都是同一種酒,是從古時“女兒酒”演變而來,四姑娘的這壇花雕酒壇上彩繪著一條飛鳳,異常的美麗。
“今天,你就陪我喝完這壇花雕。”
曲勇道:“一壇?”
四姑娘斜眼挑釁的望著他道:“你不敢?”
“這有什麼不敢的!”
花雕來源於紹興十大民間風情之《花雕嫁女》,原名“花凋”,紀念“花之早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其賁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在中國相傳有個習俗,就是家中若有女誕生,則釀一壇酒,及至女兒待嫁出閣時,用以宴請賓客,而這壇醇香美酒,即稱“女兒紅”。
可惜曲勇已經忘記了,他拚命的往自己肚子裏灌酒,很快他就醉了。
他醉了,自然就看不到四姑娘其實隻淺淺的抿過一口,她望著他醉過去的模樣,一如當日,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年,他也是沉醉著。
一切起於斯,也滅於斯。
四姑娘緩緩起身,走出門外,門外等候著的是個袖子空蕩蕩的中年人,他小聲道:“四姑娘,鐵姐已經回來了,是那個曹家小子背回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