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殘破麵包車麵前的向晚與奶大因為全身濕透都被這陡然刮起的大風而吹得瑟瑟發抖,可是掏了半天也沒看見半點車鑰匙的影子,看來不是掉在墓地那邊就是沉入河底了。
看著奶大垂著頭,一臉的自責,向晚縱使有再大的怨氣也都在一瞬間消失了。況且現在也不是責怪他的時候,最重要的還是想想該怎麼回去更實際。
“找不到車鑰匙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向晚身後響起,原本還抱著胳膊牙齒直打顫的向晚立刻覺得渾身僵硬,僵直著身子緩緩轉過去。隻見秦然正站在一側的角落裏,倚著牆拿著手機不知道是跟誰打了一通電話,見向晚看了過來,秦然已經掛斷了電話走了過去。
“你怎麼會在這裏?”向晚擰著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秦然。如果他一直在這裏站著的話,那沒理由沒看見向晴被送去醫院啊,瞥了一眼秦然鼻梁上那幅金絲框眼鏡,向晴落水了,毀容了,秦然應該都看見了。可是他卻不僅沒有去救向晴,更是沒現身跟著去醫院。
不是說他們是真愛嗎?怎麼一個出事了,這個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呢?突然之間,向晚不僅替自己感到可悲,更替向晴感到可悲。
“先上車吧!”一輛白色的雷克薩斯駛了過來,停在秦然的麵前,秦然拉開車門微微緊了緊瞳孔,想要從向晚的臉上找出一絲情緒的波瀾。
並不是什麼很名貴的車,隻是卻是對向晚來說有著非凡意義的車。這是向晚十八歲的時候向天問送她的生日禮物,當時的向家因為遇到金融危機,很多錢都被套的牢牢地,就連生活開銷也變得有些緊巴巴的。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任性的想要一輛車,於是向天問就靠著一張老臉,東拚西借的買了這輛送給了她。所以後來總算懂事了的她對這輛車也是格外的珍惜。卻不曾想,秦然竟然在她死後,就正大光明理所當然的將她的東西都據為了己有。
原本想動怒的向晚,卻在抬頭之際看見了秦然鏡片下充滿了窺探欲的眼神,頓時就在內心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將原本要爆發的怒火全數都壓了下去。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她還不能自我暴露。
向晚與奶大俯身坐進車內,秦然也跟著坐上了後座,他用食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這才緩緩開口:“你究竟是誰,看你剛剛見到我的反應,你應該是認識我的吧。”
見向晚沉著氣不吭聲,秦然伸手托起奶大的下巴,細細的瞅了瞅繼續說道:“我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一個兒子,我怎麼不知道呢?”
上車前還斯文有禮的秦然,此刻的語氣卻是十分的怪異。臉上掛著的笑容看著也有點假,向晚並不想回答秦然的問題,可沉默顯然也不是一個好辦法。伸手去拉了拉車栓,如她所料的一樣,拉不動!
“車門我已經讓司機鎖緊了,開車的途中不鎖車門多危險。”秦然的手指從奶大的臉上拿了下去,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我隻是想你幫我解答一下這些疑問,放心,我和向晴不一樣,我是不會對你們怎樣的!說吧,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婚禮,又為什麼來向家的墓地!”
看來秦然真是早就在墓地這裏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他也都看見了。至於他說他不會對她們怎麼樣……秦然雖然這麼說,可向晚卻是半信半疑,盡管相處多年,但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從來沒有看清楚過秦然的真麵目。秦然一直都像是霧裏的人,摸得到,卻看不清:“你的妻子似乎毀容了,為什麼你不陪著她去醫院,卻在這裏問我這些無聊的問題?”
秦然沒想到眼前的小丫頭片子竟然這麼犀利,一下子就將他噎的不知道如何解釋:“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也不用這麼警戒。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因為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助!”
副駕駛上坐著的一個帶著黑色墨鏡的男子突然遞過來一個黑色皮包,秦然伸手接過來後就放到了向晚的膝蓋上。
向晚有些疑惑的打開皮包,見到裏麵一疊又一疊厚厚的紅鈔,向晚不由得也驚訝了一下,粗略的估計,怎麼也有十幾萬。怎麼,這是當她向晚沒見過錢,想用金錢收買她?垂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縫補得破破爛爛的衣裳,向晚突然覺得這樣也好,就讓秦然將她當成是為了錢才攪亂他婚禮的鄉野村姑好了,這樣也能讓他少起一點疑心。向晚拿起一摞鈔票遞到眼前翻來覆去的看:“你這是想收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