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太子的鼓舞和表彰,楊巍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向往。
第二天,在李蓮亙的支持下,他就挑選了兩個強悍的隊員協助自己勘察一下大理寺,同時,還臨時帶來幾名打雜的隨從一起來到大理寺,先行收拾一下了。
剛跨進大院,就發現,大理寺的牌子已經被人砸了稀巴爛爛,扔在堆滿垃圾的牆角,書房的文房四寶以及其它雜什被扔的到處都是,桌椅等物也都缺胳膊少腿,東倒西歪地躺倒地上,偌大的一個大廳裏,竟然插不進一雙腳?楊巍在眾人的簇擁下,挪步進得大廳,不免一聲長歎,倍覺悵然,心裏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隻是惋惜,曾經輝煌的大理寺,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蕭條、淩亂,幾乎可以用滿目蒼夷來形容!
望著一派蕭條的景象,楊巍的心中不禁一陣酸楚,他萬萬也想不到的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入駐大理寺,說不上光宗,也談不上耀祖!唯一可以明白的是,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然改變,他不是以捕快的身份進得大理寺的,而是以臭名昭著的東昌一分子現身,在太子和李大太監的作用下,新建了一個叫做近衛隊的組織,接管大理寺了。
一想到從此就在曾經聞名與世的大理寺常駐,並且,還以一個副班長的身份,突然間就掌握了部分生殺大權,楊巍很快就扔掉了擱在心頭的不快與陰影,瞬間就多出了一陣小小的得意,嘴角開始展露始笑紋。
“楊副!”這時,就有人改口了,直接稱呼他的官銜。
聽了這一句叫喚,楊巍稍稍愣了一下,不過,心頭立馬就有了一絲自豪和被人敬重的快感,隨著眾人時而躬身相迎,時而笑容可掬麵對自己,楊巍就有一種超強的優越感!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再點點頭,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站直了身子,眯噓著眼,聽別人說話。這個時候,似乎也隻有這樣,才顯得自己的身份與眾不同!
然而,不管如何作態,卻依然改變不了他的內質,不一會兒,楊巍又依然故我的打了一個呼哨,隨後,就布置手下開始了新的工作。
這一天過來大理寺看看,主要是安排如何劃分這裏的布局,按照類似於東昌的格局做個整改,然後,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在這裏棲息、闖蕩江湖了!
剛剛讓人整理好了大廳,再邁步來到大理寺卿的辦公用房,就見幾個夥計湊在一起,正準備撬一隻大木箱子。
那一夥人見是楊巍來了,就主動上前告訴他,翻動這裏的雜物時,就發現了這個大箱子了,感覺好沉,就有些好奇,想一探究竟呢。
“十之八九裝的是金銀財寶了,我們便拿來砍刀,正要撬動箱子呢,您就來了。”拿刀準備開始撬鑿的那個家夥為了避嫌,便積極主動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楊副班長,最後,還諂媚地嬉笑著,仿佛被人掐住了公鴨一般的嗓子,費力地嚷道,“楊副,托您的福,我們要發財了!……”
聽了這話,楊巍將臉一沉,瞪眼道:“如此這般,我們便與那些土匪無異了!”
幾個人一下子就怔住了,心裏都有些想笑,絲毫也不掩飾對自己的鄙視,以換取新任楊副班長對自己的態度的認知。
“婊子自視清高,還想要立一塊貞潔牌坊了?”他們第一次詫異於楊巍的這個提醒,反而有些懵懂地責問自己,“難道我們還有崇高嗎?!”
“這個不光彩的任務還是交由我來完成吧!各位好漢,你們隻管看好場地就行!”楊巍走過去,石破天驚地笑道,然後,接過那人手裏的砍刀,眨巴著眼睛,毫無顧忌地猛地一刀下去,砸開掛鎖。
可是,等他打開了箱子一看,就差氣歪了鼻子了,原來,期望值挺高的木箱子裏麵,裝的不是所謂的金銀細軟、首飾古董,而是一本本賬本和大理寺卿的辦案日記。
所有人都抽身上前,挨近了看那箱子,不由得都尖叫起來,“我操!又一個摳屁眼嘬指頭的主子?——”
楊巍陰損地看了一眼眾人,心有不甘地嚷了一聲:“你們懂個屁啊?這個,在朝中叫做清廉,啊!他媽的,也真夠清廉的啊?咋就不見一絲一毫的硬通貨了?……”
打開箱子的頂蓋,楊巍伸手拿起裏麵的一本用毛筆小楷謄寫的卷宗,心不在焉的翻閱起來,幸虧他還識得幾個字!
看著看著,剛剛還很火冒的心情竟慢慢地平靜下來,隨意地翻看了幾頁卷宗,就對大理寺卿的看法也稍稍有所改變。他在心中想道:這個倔老頭,還是蠻有心的嘛?將平時審理的案子都認真地記下了,作為總結,留著存根,對於接手這裏工作的自己來說,無異於給了自己一個夯實的經驗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