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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風島上,晏紫神情呆滯地望著安放在聚義廳的地上草席上的滿身血汙的陶大印,一抹晶瑩的淚珠滑落她細膩的麵容,尤顯憔悴,這一刻,她的麵頰上從未幹過!自從她知道了陶大印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之後,心中就一直的很不是滋味,更為過去對他的蔑視和不敬感到悲傷,這些無法彌補的過錯,將是她一輩子的傷!
懷柔道長站在一旁,講述著他所知道的老陶的事情,最後,總結道:“他是一個好人!”
晏紫慢慢地幫他的父親褪去身上的破碎的衣衫,一時間,卻找不到合適的衣服給自己的父親換上,一臉的頹喪。
懷柔道長端來一盆潔淨的湖水,親自淘洗毛巾,幫陶大印擦拭血汙。
他望著傷心欲絕的晏紫,安慰道:“老陶生前比較喜歡著武士服裝,他一直有一套士兵服裝放著,隻穿過一次,因為,那是他退役後沒有上交的自己保存著的衣服,所以,幾乎沒有人看過他穿過。今天,就讓我們為他換上吧。”
晏紫不禁又哭泣起來,她艱難地點點頭,接過懷柔道長手中的毛巾,一邊抽泣,一邊認真地為她的父親擦拭傷痕和血汙。
“石總到!”廳外,遠遠地傳來一聲報。
隨後,便見柯寒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當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時,一下子呆了,他癱軟地跌倒,順勢就跪在一旁,揉了揉脹痛的眼睛,悲切地嚷叫一聲:“伯——父——!”
聽了柯寒這一聲叫,晏紫便知,柯寒其實早就知道內情了,不過,他一直的替她的父親隱瞞了,心中便有一股隱忍的痛,使她更加的痛不欲生。
聽到石總悲切的叫喚,後麵跟過來的兄弟們也都躬身一拜,霎時間,大廳之內,一片悲涼。
這時,甄逵的屍體也被人抬了回來,懷柔道長愣愣地盯著這個年輕人的屍體,僵直了好一會兒也沒能醒過神來,因為之前,他聽人說,邵衝為了掩護馬大帥,來不及躲閃,就身中數箭斃命了,可是抬回來的卻是甄逵,沒錯,是那個淮五隊的小隊長甄逵,原來是誤傳啊!不由得對這個年輕人也心存敬意,少不了一陣哀傷。
當時的確是馬大帥所言,俗話說,利令智昏,沒想到,喪心也會令人智昏啊?!這樣的解釋或許太過牽強,然而,馬大帥的確說錯了話了,就讓懷柔大師哀傷焦慮了好一陣子。
沒錯,馬大帥也是傷心欲絕,一時間就昏了頭,冒冒失失地竟然將甄逵受傷致死說成了邵衝替他擋了那些箭雨,哎,惹得不小的誤會!
這時間,看見自己的師父懷柔道長現出一副複雜的神情,馬大帥也不由得愧疚和哀傷起來。
因為,他知道,這場戰爭,使得眾多人員受傷,雖然最終贏了這場戰爭,但是,損失也很慘重,造成這樣結果的,蓋因自己守護火器不力,才導致了這樣的慘痛損失!而在戰亂中,自己的小師弟邵衝也的確受傷不輕,隻是,自己也鮮有忘記,實在對不起自己的小師弟了!
馬大帥內心自責不已,可是,轉念一想,覺得事有蹊蹺,後來,那四個土著雜種竟然找到了“一窩蜂”?他們到底是在哪找到“一窩蜂”的?這就讓人難以理解了,待會兒,非得追究一番!嚴明紀律,不能隻放在口頭上說說的!
柯寒率眾人為他的嶽父以及自己的嫡係親兵甄逵燒了紙錢,站起身來,麵對疲憊不堪的可稱之為多國部隊的眾人,他感慨良久,然後,朝大夥作揖拱手一番,滿懷深情地說道:“兄弟們,大家受累了!”
西奴大兵們麵麵相覷,一個上司對自己的手下這般柔情似水,是他們從未看到過的。這一刻,聽了柯寒的話,就很受感動,瞬間,就完全果斷地投入了進來,心裏上便沒了彼此之分,還不住地感慨,怪不得,咱們的那個王三讓老鄉這般死心塌地的跟著這位石總,原來,個人魅力無可抵擋的呐!
西涼百姓則對柯寒崇拜有加,他們更是神情專注地聽著柯寒的演講。若不是因為他的嶽父戰死疆場,此處應該有掌聲,但是,他們都沉默著,為了這一份嚴肅和對死者的敬重,他們一個個的神情肅穆,莊重靜立。
土著漢子和他們的家屬也都靜靜地站著,雖然,對漢語還不太熟悉,但是,由柯寒的神情便可看出,每一個人的內心都是沉重的,便也認真地看著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