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誦經的聲音很大,但還是未能遮掩那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演玉法師回憶道,“當時,所有人都驚恐萬狀,放下手中的事情,勾著頭,側耳傾聽,可是,就那一聲尖叫後,外麵一片寂靜。”
柯寒耐心地期待著演玉的繼續講解,他也因為在法師的不斷驚恐的複雜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份刺激,便更加地好奇追問道:“寂靜?怎麼會靜了下來?”
“就是因為太寂靜了,我們都很害怕,不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作為本寺的長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要盡快弄清事實的真相,便鬥膽掌燈朝室外走去。”演玉頓了頓說道,“後麵的眾僧人都不放心,也跟著來到室外,在院門口的台階上,一個女孩披頭散發地躺在地上,她渾身血汙,鼻息模糊。”
柯寒也驚得緊張地從椅子裏站了起來,他這個急性子,隻恨這個長老語速太慢。
“倒在地上的人就是靜慧!”演玉法師苦笑一下,繼續很平靜地說道,“她的樣子很恐怖!當時,已經沒有一點意識,我們都以為她已經死了,就在我們準備用草席裹屍的時候,就聽得她呻吟了一聲,手指頭跟著就忽然動了一下,著實嚇了我們一跳。”
柯寒不由得為靜慧後怕起來,他捏緊了手指,提著嗓子傾聽演玉法師的講述,靜慧因為奇特的經曆,更加地吸引小縣令了。
“後來,經過大家的共同努力,靜慧竟然起死回生了!哦,她的這個法名是老尼給她取的。當時,在就寢室沉沉地昏睡過了幾天後,她終於慢慢地醒來了,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回家!’”說道這裏,演玉法師稍稍鬆了一口氣。
“知道她是哪兒的人嗎?她的真實的名字叫什麼?是什麼原因讓她遭遇了這麼慘烈的事件?”柯寒望著演玉法師,連珠炮似的認真地追問道。這是他繼入京都以來丁,第一次這麼關心一個人呢!
這時,禪房的門環被輕輕滴叩響,演玉似有不悅,衝外麵叫了一聲:“誰?有什麼事情?”
“長老,靜慧,靜慧她暈過去了!”外麵有個小尼姑驚惶地喊道。
演玉法師一聽,立馬站了起來,她趕緊走到門口,一麵解釋靜慧身體孱弱,經常暈倒的情況,一把拉開門來,直接跑到已經暈倒在地上的靜慧跟前,掐住她的虎口,撳壓她的人中,不停滴呼喚著:“靜慧!”
柯寒也跟著跑了過去,眼前的一幕,竟也讓他感動萬分。眾女僧使盡招數,用托、架、扶、揉、壓,等等各種方法來施救。
不一會兒,靜慧醒了過來,朦朦朧朧中,第一句話依然是“我要回家”,
演玉鬆開掐人中的手,她長歎一聲道:“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太願意接受她的加入申請的!苦於眾姊妹慈悲為懷,苦苦幫求,這就受了她,並且,讓她帶發修行一年試試,等到她真正心靜如水無欲無求時,再行剃度,隻可惜,她放不開世間凡人情愫,清靜不得,哎,實乃天意啊。”
眾女僧安頓好虛弱的靜慧,扶她倚坐在蒲團上。
這時,靜慧慢慢地睜開眼來,凝望四周,當她一看到柯寒的目光時,不禁心頭一顫,麵若桃花般潮紅。
“靜慧!”柯寒靠近前來,問道,“你能告訴我們,去年你來的時候,遭遇的某些事情,讓人揪心不堪,但不知究竟所謂何事?本官看你麵熟,就仿佛自家學妹,有心幫你,送你回家!”
斜坐著的靜慧聽了柯寒的話,突然間淚如雨下。
柯寒一見此情,知道有了轉機,趕忙趁熱打鐵地道:“有啥心事,貨顧慮,盡可對本官道明,必將盡力為之。”
“小女子本是定西侯之女,小名晏紫,去年,隨幾名丫鬟外出遊玩,誰知,在淮縣走散,互相不知音訊……”靜慧慢慢平靜下來。
“你說你是定西侯之女晏紫?”凝神靜心聽靜慧敘述的柯寒不由得一驚,為了確認自己耳朵聽的沒錯,他重又追問了一遍,再道,“你讓我們找得好辛苦啊!”
晏紫聽了柯寒的敘述,有些驚訝,也稍有不信,她疑惑地愣愣地盯著柯寒看了許久。
“為了找到你,東方公子跑遍了大江南北,我呢,也隻是幫忙打探一些消息,不想到,今天在這裏碰到,真是天可憐見啊!”柯寒難以壓抑激動的心情,稀裏糊塗地又忘了自己是誰了,站在遠古的庵堂裏,竟然還想著現代通訊工具了,她夢囈般地連聲叫道,“應該打個電話告訴一聲東方公子啊!還有,那幾個丫頭,一並通知到了,也讓她們高興高興!”
晏紫當然是喜出望外,沒想到,這個皇帝特派的全權代表還是四處搜尋自己的人,再一次感激涕零的了。
雖然,這個代表後來說了幾句讓自己聽不懂的話來,但足見他的真誠與善良,更何況,他的那份率真和坦蕩,更是不可抗拒的吔。故而,這一刻,他代表著誰並不重要,關鍵是,他很在乎自己的安全,也在乎自己到底生活的怎樣了,一個人被牽掛是多麼幸福的事啊!晏紫開心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