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步彩出了柯寒的在“龍須溝”的貴賓室,就立即帶上兩個人策馬狂奔,重返“龍泉繅絲廠”。
他知道,那兒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石大俠說了,此刻他應該就在現場辦公,給那些因為暫時停產而賦閑的群眾一些撫慰,這樣才好!
回到“龍泉繅絲廠”,就看見大院的門口圍了好多原“丁氏”的員工,他們正在和駐廠的臨時保安,也就是“龍須溝”年輕的采桑工們激烈地爭吵著。
因為那些家夥人員眾多,而龍須溝的那些采桑工明顯地處於劣勢。有兩個小屁孩般大小的保安竟然還眼淚汪汪的了,這就惹得那些鬧事的老油條們誇張地扭著屁股,哈哈大笑。
鄒步彩看了,也不免心頭一緊,和同來的兩個小夥子對視一下,還是策馬揚鞭,硬著頭皮繼續往裏鑽。
“站住!”,還未到門口,鄒步彩就被人大喊大叫的擋在了外麵,一群人走過來,喝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鄒步彩手握韁繩,跨坐在馬背上,按照柯寒交代的步驟,故作鎮定地回道:“我就是‘龍泉繅絲廠’的廠長鄒步彩……”
那些人一愣,隨即就極速圍攏過來,拽住鄒步彩的馬,亂哄哄地吼道:“下來!找的就是你,你給我們下來!我們要你給我們一個說法!”
“大家別急,我來就是要聽聽大家的意見的,我是誠心誠意地來和大家商討如何解決問題的!你們看看,大家都圍攏在門口,拉著橫幅,堵住來路,這樣麼,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哇!”鄒步彩平和地對大夥說道。
“別扯!你就告訴我們,打算怎麼對待我們這些工友吧?”一個袖套上紮著紅絲帶的大漢嚷道,看樣子,他們還是有組織的呢,鄒步彩巡視了一下,這才發現,他們每一個人的袖套上,都紮著一塊紅絲帶。
鄒步彩和他的兩個幫手被人群包圍著,稍有不慎,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引發打鬥,後果則不堪設想。
“工友們!”鄒步彩按捺住性子,他望著人群,字斟句酌地說道,“我和大家一樣,對目前的現狀也很不滿,對未來也充滿了擔憂!因為,我們都停產將近兩個月了,在蠶繭上市的關鍵時刻,我們繅絲廠的生產卻因為某些原因而停產,原本應該熱火朝天的工作景象,現在都隻能留在了回憶當中,這很讓人痛心啊!”
臨來前,柯寒提醒鄒步彩,不要端架子,時時刻刻要把自己與工人的利益牽扯在一起,要拉近和他們的距離,這樣才能有個好的開端,接下來的事情才好交流。
聽了鄒步彩的話,一群老油條果然就都安靜了下來。
“我為什麼痛心呢?因為我們賴以生存的生產不能繼續,這就意味著,我們的飯碗沒有了保障。工友們,沒有了飯碗,都沒得吃的了,還談何發展?沒有了飯碗,難道我們就該等死?”鄒步彩做痛心疾首狀,再道,“所以,眼下,最要緊的事便是抓緊時間投入生產。”
“可是,你們為什麼要建那個破壞我們這邊風水的大煙囪,為什麼要更換設備?購買新機器,無非就是要辭退我們!你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們的意見是堅決抵製更換設備,還我們工作崗位……”還是那個大漢在叫嚷,他的叫嚷很有鼓動性,立即得到眾人的響應,人們紛紛跟著他嚷叫起來,再次湧向大院的鐵柵欄大門,手抓著柵欄就要推搡。
情況萬分危急!這些人一旦衝進繅絲車間,難保他們不去砸毀已經老舊破損的老爺機,砸爛他們曾經熟悉的工具。
院內的采桑工這時都有些吃不消了,都十分無奈地望著門外的鄒步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