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還想看孩子?孩子不被你們這樣的父母嚇死?”
是葉美芳。
傘顏看著那個一步步走向她和易可卿,穿戴孝衣的女人,終於明白了這場戲原來是這女人自導自演。
葉美芳踏著步子走到了悍馬軍車跟前,雪泣正在裏麵嚶嚶啼哭,葉美芳打開車門,伸手就將雪泣抱在了懷裏。
“乖乖孫子,不哭,奶奶抱著你。”
“你!”
傘顏憤憤的看著女人,而她已經奪走了自己的孩子。
“你是可卿的妻子,我是可卿的母親,雪泣的奶奶,對我的稱呼至少有點家教。”
葉美芳冷冷出聲,傘顏對這個女人已經絕望到了極致。
她以為自己不會恨她,即便她關著自己在那個狹小的黑屋子裏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又即便她在易宅給她打了催生的早產藥劑,在雪泣剛剛出生就強行將孩子從她身邊抱走。
她以為自己不恨葉美芳。
可是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
看到這個女人,手裏抱著自己兒子的這一刻,傘顏的心痛如刀割。
“好了,這幾天把眼淚攢給你爺爺,別當著我的麵哭,雪泣就放在我這裏,我會好好教育他的。”
“你要對他做什麼?”
“這個,你自然不用管了。”
葉美芳一個眼神,旁邊的孫醫生就走到易可卿身邊,這時傘顏才發現易可卿的臉色慘白慘白,他中了兩槍。
一槍在膝蓋,另一槍在胸膛。
“易可卿!”
傘顏的眼淚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孫醫生,好好照顧可卿,他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就直接滾蛋。”
“是。”
男人低了低嗓音,很快有新的車開過來,易可卿被抬到了車裏麵,傘顏抹淚跟了上去,她的最後一眼給了兒子。
血從男人的白色孝衣裏慢慢滲出來,大片大片的紅色將此刻的氣氛渲染。
那血鏽的味道濃重,充斥在傘顏的鼻翼間。
“易可卿,你不要有事,求求你了。”
傘顏握緊了易可卿的手,但這次與以往不同,他不會再回給她一個力道,隻是將手臂垂落在女人身上。
“你要是死了,我就…我就…”
“你就怎樣…”
突然,男人虛弱的開口,傘顏一驚,剛還哭泣的小臉一下停頓了所有悲傷。
“你醒了?”
“嗯。”
男人牽強的回答道,“別吵,讓我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易可卿的眼鏡又閉上了,他很虛弱,虛弱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傘顏在一旁,用冷毛巾不斷的擦拭著他的額頭。
又過了一會兒,車子行駛進了新宅。
易可卿被下人從另一側門抬到了臥室。
醫生很快就給他取出了子彈,可男人的眼睛扔人閉著,一直都睜不開。
傘顏坐在床沿邊,忍不住哭泣,卻又不敢出聲。
剛才易可卿說了,不能吵他的。
可他真的醒不來了麼?
一想到這,傘顏再次淚流滿麵。
“你個…笨蛋。”
突然,床上的人開口了。
他聲音很低,低到了傘顏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易可卿,你剛才是不是說話了?”
“那不然呢?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