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出自易可卿之口,讓傘顏一時僵在原地。
她從來沒有想過易可卿會對自己這麼說。
女人的肩膀微微抖動下,漆黑的房間裏她的表情被淹沒了。
“今晚我留在這裏陪你好嗎?”
易可卿柔聲請求,卻被傘顏直直的拒絕了。
“易可卿,後天政選,想必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如果在外麵呆一夜你會凍成冰塊的,到時候我又得被你媽關在這裏,一年半載的什麼時候能出去?”
她的口氣染上了一絲往日少有的嬌氣。
“所以,乖乖的回家,躺到大床上好好思索接下來的事情比較重要。如果你的上將之位都恢複不了,我們各自所承受的一切就都浪費了。”
到時候,就算她把孩子給了葉美芳,也不一定能帶走傘清。
現在的局勢很混亂,她無法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顏顏…”
易可卿的聲音那麼溫柔,是當年傘顏永遠觸摸不到的語調。
“我留一盞燈給你。”
說著,易可卿將手上的燈放到了外麵的窗台上,瞬時間,房內一片亮光。
傘顏從玻璃上看過去,易可卿消瘦了好多。
她朝著他點了點頭。
“回去吧。”
“好,我的事辦妥了會來接你的。”
男人的眼裏流露著不舍,傘顏望著他漸漸離去的背影,心裏一頓燥亂。
她又看向了那個沒有刻名字的木碑,瞬時產生了一些心酸和惋惜。
當年,易正軒的母親就是在這個房間裏被葉美芳害死的。
她到底用了怎樣的手段,讓那個女人即便離開多年還這麼怨氣深深?
所以,易正軒做了再卑鄙的事情,易可卿對他都恨不起來。
他到底是念著兄長之情,或許在這個冰冷的權貴之家,易正軒曾經給易可卿帶來了不一樣的關懷。
傘顏想來想去,最後也困的受不了了。
她閉著眼睛,卻再沒有任何懼意。
窗口那盞燈帶給了房間亮光,也帶給了她一份安心。
慢慢的,她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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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傘顏醒來的時候,門被再次打開,還是那個小姑娘,每天來給她送送飯。
不過今日,女孩手中還提了一隻可愛的貓咪,然後遞給了傘顏。
“這是?”
“這是少爺的意思,少爺怕你一個人太孤單了。”
“有心了。”
傘顏笑了笑,總算有個活物在自己身邊了,她還怕自己在這裏呆久了會失語。
小姑娘不再說話,換了昨天傘顏的碗筷,放了新的,然後關門離開。
傘顏望著新的碗筷,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很可憐。
但她沒有辦法掙脫這命運的枷鎖,她有孕在身,做任何事情都既冒險又不劃算。
所以,她放棄掙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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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易可卿政選的日子,傘顏的手一度打顫,這天雪下得特別大,她以為是自己冷的。
所以用床上的被褥把自己緊緊的包裹起來,又把之前那些保暖的衣服披在身上。
那天過得意外的慢,但她沒有得到任何確切的消息,易可卿是否恢複了上將之職。
再一天,也沒有見到那人的身影。
可她從來沒有想過,會看到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