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
良久,男人開口了。
傘顏睜眼微微詫異,她沒想過易可卿會答應她。
他轉了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筆挺的背影落在女人眼裏,竟然有一絲落寞。
傘顏跟著他的步子往前走,易宅的後庭出口就是一個高高的山頭,此時冷風劃過,盡顯刺骨。
兩人一直順著石階往上走去,到了山頭很高的地方,蒼勁的鬆樹頂端沾滿了還未消融的雪花。
低矮的草冒著頭,慵懶的趴著。
傘顏跟著易可卿的腳步停下,卻不想這一俯身,就將山腳下的景色收入眼底。
天色已經很黑了,最清晰的莫過於易宅的別墅,很寬闊,以及整個易宅的前庭後院。
易可卿在周圍的草堆裏翻了翻,找到了一個像樣的石頭,他的指骨泛白,整個人的臉色都顯得蒼冷。
傘顏看著那人,從他衣兜裏翻出隨身攜帶的軍刀,然後在石頭上刻寫了幾個字。
這是她未出世孩子的石碑。
傘顏的淚一下洶湧而出,再一次感受到什麼是錐心之痛。
她從自己的手腕上取了一條白色絲帶,然後將它係在了石碑之上,絲帶很快在風中飄揚,石碑在月光下隱隱泛白。
易可卿將石碑栽在了一顆鬆樹下麵,傘顏站在一旁,已經止住淚的神色盡顯沉默。
那天晚上,兩人什麼話都沒有再說,傘顏在石碑前呆了很久很久,最後身子都僵住了,知覺也隨著時間流逝而漸漸消散。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下山的,但是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那張熟悉的大床上,麵前是何嫂端著大補的湯藥過來。
傘顏看天外的亮光從窗簾上透射而進,才意識到自己這一趟昏睡過久。
“少夫人,昨天是少爺抱著你回來的。”
何嫂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似乎從未見過易可卿這般耐心的對過傘顏。
“他?”
女人抬了抬眼睛,沒有說話,或許她和易可卿的關係需要兩人重新審視一下了。
他們沒法做紙上夫妻,更沒法當合作夥伴。
“少夫人,年關將至,如果夫人沒有回來,今年你怕要跟少爺一起過了。”
一起過年?
傘顏的眸子裏隔著一層霧,她怎麼可能跟那個人一起過年呢。
每看到他一起,那種錐心的疼痛就會泛濫到心口,她要怎麼微笑的麵對那個人然後一起過年?
“我知道了。”
女人沉默的說道,這即將是第一個沒有親人在身邊的年份,她要好好想想了。
-
十九處軍區,易可卿的桌子上擺滿了通緝S的文件,自從那天山洞出逃後,他的行蹤無處可尋。
“上將,還有三天,如果再抓不到他,您就要降職了。”
“好。之前讓你辦的事情呢?”
易可卿抬眼,小劉將自己手中的一份文件遞給了麵前冷峻的男人。
“S的確整過容,他臉上那道疤痕並不是受傷引起的,是整容醫院的誤傷。”
易可卿看著那份資料,終於明白了一切。
“他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傘顏,對蘇秒秒,對我,甚至對莫芯。”
易可卿用手搓了搓手中的照片,那是S未整容之前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