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萬裏無雲的天氣裏,突然刮來一陣涼風。
她雙手捧著輕薄的小冊子,就這麼被風一吹,嘩啦啦散了一地。
夏若雪來不及再去感受清風的涼爽,小跑到大樹邊上,把手上還沒散落的手冊貼著大樹樹幹放好,立刻又回到小路上撿起掉在地上的手冊。
還好校園裏的路上非常的幹淨,看不見太多的塵土,夏若雪蹲在地上彎腰撿著,麵前卻出現了一隻手。
細長勻稱,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很是整齊,隻是手上有一些曆久彌新的傷痕。
很是熟悉的一隻手,手裏抓著幾本夏若雪還來不及撿起來的手冊。
她抬頭。
就被穿透樹梢的陽光刺蒙了雙眼。
一定是這日頭太烈了,否則,怎麼會看見他的臉?
易雪泣也是一愣。
怎麼會在這裏見到她?
二人正尷尬著,夏若雪從易雪泣手中迅速接過幾本小冊子,抽回自己懷中,去樹下捧起其餘的,一溜煙跑走了。
一路上心髒不受控製地瘋狂跳躍。
那張臉雖然她夏若雪隻重新見過兩次,卻早已經深深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不管世事如何滄海桑田,她那顆塵封許久的心其實一直都沒有變。
她捧著手冊跑回宿舍中,同住的還是夏絲雨,隻不過一個大套間裏麵,還有隔壁的小房間裏住著其他的幾位同來美國的同學。
夏若雪,你該醒醒了,看到他又怎麼樣?
他早就結婚了。
一顆剛要複燃的心,瞬間又沉入穀底。
“謔!嚇死我了!若雪,你怎麼了?抱著一堆東西站在門口發愣幹啥?大白天的,陰沉著一張臉像門神似的杵在這,怪嚇人的!”
夏絲雨剛好開門,猛然撞見她站在門口不發一語,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沒什麼。”
夏若雪突然反應了過來。
“這些手冊是學校的規章製度,我去老師辦公室拿了回來,大家每人一本。”
她邊走便發,在每個寢室內放了兩本。
這裏的宿舍和國內的軍事化管理大學比起來,簡直要好上太多。
就連宿舍內的不知,都像個大家庭一樣的,很是溫馨。
她麵帶笑容,將剛才發生的一切拋在腦袋後麵不去想。
沒準,那個人隻是給易雪泣捐獻麵部皮膚組織的人的孿生兄弟而已。
那邊,易雪泣也到了導師的辦公室。
“易,今天好嗎?”
“不錯。”
他下意識地回複,麵上絲毫不顯心事。
“那你怎麼了?杯子裏的咖啡都漫出來了!”
導師這麼一提醒,易雪泣才反應了過來,他剛才進來以後,毫無意識地拿著杯子走向咖啡機,一邊想著大樹底下發生的一幕,一邊又想到了一年前在不同的校園之內,他傷害她的情景。
兩張畫麵交疊,相同的隻有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眉眼。
她對自己還抱有期待。
意識到她的情緒之後,易雪泣就控製不住心口的抽痛,像是有什麼一點一點地在往裏鑽,企圖在他嚴防死守的心防上,劃上一道口子,讓什麼危險的東西趁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