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是這樣想自己的……
這種逃避,對身為被拋棄人的她來說,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他自私的體現。
她說的沒錯。
易雪泣的一顆心仿佛被人揪起,分外生疼。
尤其是她手上的那顆亮閃閃的鑽石,在鏡頭下格外的醒目。
魂牽夢繞的場景,正是讓她親手戴上那戒指。
而如今她自己找了一夜才找到,就變成了一種諷刺。
“周嶽。”
易雪泣撥出特助的電話,“你辦事不力,自罰一篇檢討書,明天之前交給我。”
“是!少校!”
掛了電話之後,易雪泣癱在複健器械之上。
他看著冰冷的機械腿,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輕輕歎了一口氣之後,立刻又揚起了精神,頹喪之氣頓消。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兒子。”
傘顏一聲輕裝走了進來,手上還拎著保溫飯盒。
“你吃不慣西餐,媽媽特地讓人空運了一些家鄉新鮮的野菜過來,給你嚐嚐鮮。總是西餐人也膩得慌。黃種人啊,還是吃點老一輩傳下來的東西比較舒服,對身體也有益。”
傘顏一邊說著,一邊手上也沒停,將飯盒打開。
食材的清香味立刻便傳了過來。
易雪泣的肚子適時配合的叫了一聲。
“餓了吧?媽知道你這幾天累了,在國內的工作很忙吧?就你這脾氣,加班不眠不休的,哪裏會顧得上養傷?我看啊,要不是有周嶽照顧著,你好長一段時間都要白養了!趁這幾天好好休息休息,別忙工作上的事了,都有你爸呢!”
傘顏端來一碗湯,說道:“先把湯喝了,暖暖胃。醫生說了,你現在一點辛辣都不能沾,所以我給你做的都很淡,你也別覺得難喝,挺過這一陣子就好了。”
易雪泣乖順地端起碗,一股腦喝了下去。
“別著急,慢點喝。一會嗆著了又要咳嗽。最近……臉上還疼嗎?”
傘顏關切的目光帶著一抹憂傷。
易雪泣抬起頭,對著母親微笑了一下,表情雖然還有些僵硬的感覺,可仍舊十分好看。
陌生的一張臉孔,也因為深沉浩瀚如同海洋的那雙眼,平添了一絲常人難以企及的溫煦。
“媽,早已經好了,你不用擔心。”
傘顏稍微放下心, 但仍知道兒子這是在安慰自己。
別人的東西,用在自己身體上,更何況還是被外人所能看見的臉孔,對任何人來說,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是很大的衝擊。
而易雪泣咬牙挺了過來。
她想想最近的研究成果,不由得有些興奮。
“媽把你叫回來,一方麵是擔心在國內沒人能精心照顧你的身體,二來呢,是因為,媽的研究成果有了新的進展!”
傘顏自從易雪泣出事以來,就完全告別了退休生活,一方麵和易可卿孜孜不倦地照顧著傷重的他,另一方麵著力於為了兒子研究幹細胞表皮再生術。
她想讓兒子恢複自己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