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慕容雲海那個狗東西幹的!除了他還有誰這麼下三濫!竟然為難一個四五十歲什麼都不會的女傭,他到底還是不是人?!”
鍾若雪氣得心髒狂跳,腦袋幾乎要爆炸。
易雪泣又撥出一個電話,吩咐特助好好準備朱海玉的後事,然後給鍾若雪順了順氣,說道:“一起挖吧,既然生還沒有了希望,我們現在做的,隻能是給你媽媽一個交代,也不辜負朱阿姨這麼多年為你的犧牲和隱忍。”
兩個人肩上背負著一條人命,誰也不再說話,隻是動手深挖。當櫻桃樹應聲而倒的時候,埋在地下的一具白骨暴露了出來。
血肉過了了這麼多年,早已蕩然無存,甚至骨骼都開裂發脆,被櫻桃樹的樹根貫穿。
鍾若雪親自見到了沒有了血肉溫度,已經化作了一具森森白骨的母親,在原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而易雪泣也做了同樣的事,並不嫌禮重。
鍾若雪走上前去,看著坑內的白骨,想到了母親那張年輕時候的照片,舞會上,麵對著殺自己的凶手,笑靨動人。
還是如花的年紀,卻葬身在了這裏。
“埋上吧。”她說。
“什麼?”
易雪泣不大懂,她不是要給媽媽遷墳嗎?
“這裏挺好的,沒有人世的紛擾,以後也會沒有慕容家的肮髒,我想,就把母親安葬在這裏,就在這棵樹下,她早已經和這棵樹結為了一體。樹就是媽媽,媽媽就是,這棵櫻桃樹,來年的果子,就是媽媽給我的,生生不息的母愛。”
易雪泣早已聽出了她最後一句是在自我安慰,揪得他整顆心都跟著劇烈地泛疼,他抱住眼前的鍾若雪,將她的頭狠狠擠壓進自己的肩膀,自己的懷抱,深深地用力地抱緊。
“沒事的,你還有我,以後我來疼你,連著你的父愛、母愛,一起給你。”
他說道,但是語氣沉重地像是宣誓,在鍾若雪的媽媽靈前,在這浩渺的天地之間,在這樣淒風冷雨的環境之下,立下刻骨的誓言。
鍾若雪放聲大哭,宣泄著胸中揮之不去的疼痛,抱緊了抱緊自己的他。
天色愈發暗了,已經接近晚上,兩個人將夏沫薇的墳墓又掩埋了起來,把櫻桃樹重新栽上,還在四周做了標記。
然後再次抱緊。
在刺骨的山風中抱了一整個中午加下午,兩顆心互相取暖。
“等明天,我就讓人來修墓,種樹,把這裏整的漂漂亮亮很幹淨,讓媽媽在這裏住著安心,再修一條路出來,以後隻要你想媽媽了,我就陪你來看看。還有朱阿姨,可以葬在這裏,媽媽恐怕早就想念她的陪伴了。”
“嗯。”
鍾若雪連連點頭答應,依偎在易雪泣的身上,脆弱的仿佛又變成了那個尚在繈褓的娃娃。
媽媽,我長大了,我也找到你了。
你放心,以後,再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