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今日,青霜就要命喪他人之手。
號角一響,大軍朝梅亭出發。
所謂梅亭,是在西月國與祤霖山莊之間那條渡橋上的一座小亭,此處寬廣浩瀚,地形平坦,適合雙方人數眾多的軍隊交戰。因為那裏隻有梅亭一個亭子,故在那裏發生的邊國戰役,都稱“梅亭之戰”。
曾經納蘭國、陀梭國和西月國都或多或少在那裏交過戰,不過這場戰役,卻是人數最多,氣勢最龐大的戰役。
“報。”一暗訪將士策馬前來,有急事稟報祤霖玉淚。
“說。”
“稟告將軍,在梅亭的右上邊,我發現有一隊形跡可疑的士兵駐紮,但是不是西月國的士兵,看起他們的衣著裝扮,像納蘭國的士兵。”
“納蘭國也來湊熱鬧了?”祤霖玉淚因為中毒漸深,多拖一天,他的命就多一絲危險,差點在馬上搖晃起來,不過他及時扶住自己的身子,一定要穩住軍心。
在馬車上的馨兒看到這一切,忍不住替他擔憂起來。
他的額頭已經細細密密的滲出汗珠來,她真怕他撐不住,會摔下馬來。
祤霖玉淚仿佛感知到馨兒的眼神,轉過身去,透過車簾,朝馨兒點了一下頭,意思是他還能撐,叫馨兒切莫擔心。
兩人透過車簾對視,互相心生溫暖,互相支持鼓勵。
可是馨兒卻並沒有那麼安心,一來是玉淚的身子,二來,她也不想宮邀月受傷,祤霖玉淚這邊的武林高手,隨時一顆彈丸都能要人性命,別看人數較之西月將士少那麼多,可是他們真的有飛簷走壁,步隨身行、身到步到的技術。馨兒常在息淚閣樓頂,看到遠處一些武林高手在校場裏飛來飛去,還有的力大如牛,有的五大三粗。
“皇上這場戰爭的借口是什麼?”馨兒問綠兒。
綠兒剛才正在和軍隊中的夥夫深情對視,聽到馨兒問話,趕緊回答道:“借口是‘尋回真愛’,綠兒也是臨上馬車淺淺的跟他交談了一下,才知道是這個理由。”
“尋回真愛?”嗬嗬,可笑,馨兒記得這個標題,是她的《西月周報》上的一個子欄目,上麵可以向對方表白,也可以發懺悔信,祈求遺失的愛的諒解。
不過這種借口,用於古時,怕不太妥。將士會聽他的嗎,這樣有利於籠絡人心嗎?
可笑,懷裏抱著月兒,夜晚喊著月兒,現在要尋回真愛,馨兒不禁輕笑起來,淚眼鏈鏈。
“小姐,將士們都在傳,此仗是西月王朝和祤霖山莊為了爭奪您而打的仗,有的將士還說您是……紅顏禍水。”綠兒囁嚅道。
紅顏禍水,她不想自己成為千古罪人,她不是自願的。但願,但願這仗打不起來,馨兒雙手合十,在胸前默默祈禱著。
綠兒一看小姐的臉沉了下來,趕緊補充道:“也有很多將士說莊主保護自己的妻子,西月國皇帝是為了尋回自己的真愛,都支持莊主。”
馨兒不再聽綠兒的安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然成了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她以前的使命是正義的化身,現在,居然成了禍水,這使她怎麼也無法接受。
軍隊緩緩前行,因為紅淚考慮到玉淚中毒益深,再加上大嫂正坐在轎子裏,所以前行得很慢。
馨兒掀開布簾,看著沿路的風景,此時已是深秋,路上旁芳草淒淒,隻有零星的幾個路人,無不在歎著此時的荒涼與冷寂。
玉淚怎麼樣了?馨兒由於坐在馬車裏,隻能透出簾子看到他的背影,她隻看清他的背影很雄偉挺拔,不知道他的臉色如何,是否仍在堅持。
她的心好疼,如果玉淚走了,那她活著也不會快樂,都是她,害的玉淚。
“綠兒,我有些口渴,你叫士兵取點水來我喝。”馨兒車上沒有水,水全被將士們集體運送,因為剛才上路匆匆,綠兒忘記準備牛皮袋裝水了。
綠兒掀開車簾,朝一位將士揮手,“您好,能取一袋水給我們嗎?”
那位將士眼裏鄙夷的看著隱隱看清的馨兒,十分不情願的把一袋水遞給綠兒,然後一直忿忿不平的盯著她們。
“你怎麼還不走,大哥。”綠兒朝他喊道,奇怪,一直用那種可以殺死人的眼睛盯著她們,令她們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