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濯塵長長的舒一口氣,看著他動不動就半夾著,床被占去大半張,他幹脆拿了毯子去睡在吊椅上去。
太陽光刺到眼皮上時,尹濯塵翻了個身卻從吊椅上摔下來,剛從朦朧中爬起來,又被搖晃過來的椅子砸中後背。
“啊……”尹濯塵半掩著毯子,趴在地毯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小塵?”陸丞河雙唇慘白,搖搖晃晃的走過來,撐住搖椅將他扶起來。
尹濯塵跟著他起來,“你好點沒?”
“嗯?我怎麼了麼?”陸丞河的聲音嘶啞著,覺得自己手腳無力。
“好意思說,昨天晚上突然發燒小爺我照顧你一晚上好嗎!這麼大人睡覺能不能安分些,還滾來滾去的。”濯塵雖然不耐煩的樣子,但還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沒有再燒了,多少放心下來,醫生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好當。
陸丞河的笑容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但是他還是用著平時一樣有點無賴的語氣,“小塵這麼照顧我,我得好好報答你。”
“少來,你不以身相許就算報答我了,病好了趕緊滾回去,小爺補個覺,一晚上沒睡,困死了。”尹濯塵拍掉他伸過來的手,打了個哈欠轟然癱倒在床上。
陸丞河看著他和昨天晚上一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笑容變得慢慢溫和起來,“嗯,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
“衣櫃裏有沒穿過的衣服,先隨便穿吧。”濯塵看著他用兩根手指捏起來自己昨天的衣服就跟看見病毒似得扔的遠遠的,隻得懶洋洋的說到。
陸丞河喜出望外的點點頭,然後慢條斯理的脫掉已經半敞開的睡袍,就那麼赤著換衣服,尹濯塵懶得再說他,默默的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我走了。”陸丞河換好衣服,打開門又回頭,輕輕露出一個笑容,一個恍惚間,好像是一家人一樣,自己去上班,他就那麼安靜的賴在床上乖巧的等他回來。
還是自嘲的笑了笑,算了,權當一個美妙的夢境吧,終有一天會醒的。卻還是留在記憶的最深處。
“喂,”濯塵抬起個頭,有點不情願的說到,“病成那樣就請假回去,還上什麼班。”
腳步頓在門口,嘶啞的聲音從喉嚨裏傳遞出來,“嗯,我知道了。”
關住門,身體還是虛弱,可是穿著的衣服有他的味道,給自己了一些就算沒有他,也能夠自己走下一生的勇氣。
小塵,我們都是,愛而不得。
明暮穿好運動服,對著鏡子紮好頭發,卻有點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去晨跑,不過,尹墨現在感冒流鼻涕,應該不會去了吧。
不知道有沒有很嚴重,要不要去看一下,不過……
啊!好麻煩!
哎?旁邊二哥的臥室怎麼有那麼大的動靜,對了,昨天陸丞河在他臥室,真是的,明明應該有客房啊,為什麼突然想起……天!二哥不會,不會被陸醫生……
亂七八糟的想著,已經出了自己的臥室,正好看到陸丞河從二哥房間裏出來,他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嗨,”明暮弱弱的舉起手,有點尷尬的打了招呼,“陸醫生,早,早啊!”
陸醫生除了濯塵在的時候,其他時刻看起來還是很正經的,他帶著自己年紀該有的氣度,“小暮早,去晨跑啊?”
“嗯,是啊。”明暮摸摸頭發,有些拘謹的笑著。
“嗬嗬,多鍛煉對身體好,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運動了。”陸丞河又職業病的點點頭給予肯定。
隔壁的門也響了一下,明暮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他居然,也這麼早啊,還以為生病了不去了。
“早。”尹墨聲音低沉卻也沒有昨天鼻塞的那種悶沉聲,一兩步走過來,一如既往的從明暮後麵過來,摟過她的肩,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像是戀人一般自然的親密,近乎呢喃的開口,“不是去晨跑麼,還站在這做什麼?”
明暮僵著身體支支吾吾的回答著,“啊,啊?我現在,現在就去。”卻沒有掙紮開他雙手箍在自己肩膀的力量。
“嗯,”尹墨滿意的鬆開她,然後從善如流的牽起她的手,“那走吧。”
明暮甩了甩手後放棄掙紮的跟著他走。
陸丞河揉揉自己發澀的眼睛,自己跟在他們後麵走,這一家子還真是像,從來不把客人放在眼裏,能不能給個客人的尊嚴啊!一點也不把別人的存在放在眼裏,老是自顧自的,還讓人頭疼的啊!
剛出了門,陸丞河都沒來得及說再見,兩個人已經跑遠了一段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