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羿仍閉著眼,卻突然感覺體內一左一右竄起一冷一熱兩股氣流,沿兩肋處的天宗穴向上,往風門會聚,又突然下行至太乙穴,瞬間又一分為二,沿自己的左手臂,爭先恐後地從天泉,內關,勞宮,一路衝擊,緊接著從左手掌的少府,中衝兩處快速逃竄而入誦經石台……。
少年的額頭漸漸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蒙羿輕呼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緒,再次凝神守宮,從丹田之處提起一股真元靈氣,向左手掌注入。
卻不曾想,三股氣力彙入一處,便以更快的速度逃竄而去,仿佛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蒙羿心裏一驚,睜開了雙眼的一刻,顯現在石台上方空中的四句經文,一刹那,色彩一暗,變成了淡淡的琥珀黃色。
“唉!~”擂台下麵的人群裏,歎息聲四起。
芩兒暗叫一聲,“不好!”,清澈如水的雙眸忽閃幾下,偷瞄了一眼爹爹燕雲天。
芩兒的小身子悄悄往右側的兵器陳列台移去。
芩兒背著手,左手在上右手在下,食指指尖上挑,劃出一抹櫻花紫色細霧狀光芒,玉指憑空輕舞,拈畫出一道蘭花初蕊的圖案,微微閉眼,如蒲扇一般的長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一下。
一瞬間,一顆小小巧巧的水晶綠玉在掌心淩空閃現,發出晶綠色瑩瑩光芒。
芩兒悄悄把水晶綠玉握在手裏,走到了陳列台前。
兩個膀大腰圓的家族守衛正一左一右站在兵器陳列台的兩端。
右邊那個穿著對襟黃褂的守衛,看了看靠近的芩兒。
芩兒一抿嘴,漂亮的眼睛立時笑成了兩彎月牙兒。
穿黃色褂子的守衛微微笑了一下,便一轉頭,仍然一臉嚴肅地傲視前方。
“啪!”
芩兒伸出小手在高大的守衛的手臂上使勁拍了一個脆響。
守衛一驚,一咧嘴,又笑吟吟地看著芩兒,心想,這小丫頭真調皮。
“誇福大叔,蚊子!剛剛一隻好大的蚊子叮著你!你竟然沒有感覺!你的皮真厚啊!”,芩兒眨眨眼,月牙兒般的眼睛笑眯眯地看著誇福大叔。
“哦,謝謝芩兒!”
芩兒攤開小小右手,踮著腳,伸給守衛看,
小手上什麼也沒有。
誇福大叔嗬嗬一笑,“蚊子呢?在哪裏!”
芩兒莞爾一笑:“我手太小,蚊子太大,沒拍住!飛走了!你看!那不就是嗎!?”
芩兒右手指了指另外一邊的天空。
誇福大叔抬頭看將過去。
幾乎同時,芩兒左手已將手裏的水晶綠玉平覆嵌進了一把通體精黑的雙刃劍的銅質劍鞘之上。
那是一把木級兵器,烈空劍。
“時間到!”
測驗師麵無表情,目光沉冷,仰天一聲喊。
懸浮在空中的水晶沙漏緩緩沒入石台。
瞬間,一股張力將蒙羿的左手掌從天璣石誦經台麵彈開,初測結束。
“嗨……唉~!”“籲~”……
擂台下,惋惜聲和譏諷的聲音,不絕於耳。
燕雲天輕蔑的撇撇嘴,斜了蒙羿一眼,“怎樣?還繼續嗎?還要進行兵器的選擇配置嗎?隻要你拿得動任何一件,就算你測試過關!”
燕雲天指了指兵器陳列台。
蒙錦元捂了捂臉,對蒙羿搖了搖頭,意思是你不要繼續下去,別再給我們蒙家丟臉蒙羞了。
蒙羿不語,慢慢轉過頭來,卻看向了旁邊的那把雲翼龍行刀,緩緩向前走了兩步,右手從懷裏一摸,抖出兩尺絹絲赤練。
“我想擦拭一下我父親的雲翼龍行刀!望燕大叔成全!”
“哎呀呀!誰說雲武將軍是你爹啊?將軍離開一年多,你媽才生的你!”
擂台之下,一個細聲細氣,牙尖嘴利的聲音傳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誰知道是什麼野男人給你媽下的種!還雲武將軍是你爹!你也配?!”
牙尖嘴利的人,說出的話是如此的刻薄,如此的傷人,勝過一切鋒利銳器。
這就是人心!總有那麼一些人,也許曾經是在你輝煌時,對你唯唯諾諾,點頭躬身的人,當他發現你已是如此弱小,如此的不堪一擊,這時候,總是會幸災樂禍的跳將出來,重重的踏上一腳,在腳下揉捏著,意淫出勝利者的快感!雖然他自己也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