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陽台上,安雅看著窗外的景象,有不少人步履匆匆走進小區,似乎是急著回家吃飯,還有不少是剛剛放學的孩子。
明明都是為了生活各自奔波的樣子,你看誰都沒有閑著是不是?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是不是要把辭呈寫了呢?
她轉身往屋裏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角落裏走了出來,看著她家的窗戶發呆,他目光中全是掙紮和不舍,雙手緊緊握拳,最終不甘心的砸在人行道旁的樹上。
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流了下來,可是他渾然不覺,和胸口的那點痛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麼呢?他站了好一會兒,直到看他的人越來越多,他最後看了一眼安雅的窗戶,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安雅!你這是什麼辭職信?”院長是下午的時候接到安雅的郵件,他一點開就火冒三丈。
“院長,我不覺得我寫得有問題,我辭職就是因為我覺得愧對於醫院,愧對於醫院別的醫生的信任,我寫的不夠詳細嗎?”
院長被她噎住,正是因為太過詳細了好麼,她的辭職信洋洋灑灑竟然有十幾頁之多,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自己是如何被田滿調到了外科,又是如何被田滿強迫。安雅沒有考過主治,田滿帶著她去省城找人,包括她和誰睡了都寫的一清二楚,更別說她和梁士寬還有他自己的發生了幾次性關係,都是因為什麼,詳盡的讓人害怕。
“安雅,你這是在威脅我?”院長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院長,我感激你在田滿放棄我的時候幫助我,所以我怎麼可能威脅你?我就是想告訴大家,我不是你們口中的婊子賤人,我是被逼的,可是為什麼壞人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而我是受害者,就要被萬人譴責?我沒有把這封信公之於眾的意思,我隻是想將我的委屈說給別人聽,院長,那個人就是你。”
“你知道,我不可能站在你這邊,田滿是醫院裏的精英,他老婆和我夫人是好朋友,更何況你的這封辭職信裏有太多的內容了。”
“院長,我不是在求你替我洗清冤屈,我就是想訴說,這封辭職信我知道不會被你公布於世,我不在乎,這是我給自己的洗白,至於你怎麼決定,我沒有辦法左右,總有一天,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報仇的。”安雅聲音冷清,和之前柔柔弱弱的樣子拍若兩然。
安雅掛了電話,看著電腦上自己辭職信,句句血淚。這個不公平的世道,為什麼都隻有金錢和權利才會成為信仰?這些人究竟都是怎麼了,都沒有一點道德約束和底線了嗎?
既然沒有人為她伸張正義,那她就自己來,她要讓田滿看看,當初他不屑一顧,利用完之後就隨意丟棄的舉動,是多麼令人發指。
安雅抬頭看見鏡子中的自己,眉眼溫柔,五官娟秀,她拿起梳妝台上抹傷藥的藥膏,輕輕塗抹在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