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長海秦家(1 / 2)

時間到了1997年,農曆新年剛過不久,江南省長海市的大街上,尚且殘留著節日的餘韻。這樣的日子裏,很多人都在抓緊時間享受著假日的最後休閑時光,等到開了工,就不會再有這悠閑的日子,都得為生活拚搏去了。

盡管已經是開春的季節,但天上仍然飄落著雪花,空氣也冷颼颼的,一不留神就從厚厚的棉衣裏鑽了進去,讓人情不自禁的打上一個冷顫。隻是終歸是春天來了,不像嚴冬那般的沒有生氣,樹木也有了活力,人們也不再是死守著火堆,而是三三兩兩的在外麵湊著熱鬧。

在長海的城郊,有一戶人家門外,就有不少的閑人這樣圍著,好像在交談著什麼,還不時的朝這戶人家外麵指指點點。靠近一看,這絕對是大戶人家,門前一對氣派的石獅子,大門也很有氣勢,厚厚的實木門板上包著鐵板塗著紅漆,上麵還鑲嵌這鉚釘,兩個大大的門環,就這打門環的鐵就好幾斤重。門兩邊是高高的圍牆,顯然這是一個小院子,這門隻是第一道關卡。

此時這院子的大門正虛掩著,門前的地上滿是鞭炮被燃放後留下的碎屑,顯然這戶人家正在辦喜事。一個年輕人看著看著,突然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說道:這秦家真有錢,跟他們家比起來,那些所謂的萬元戶算個鳥,他們家搞不好怕有幾百萬的家財吧。

語氣中明顯帶著酸酸的口氣,顯然是一種仇富的心理在作怪,旁邊有人接口道:可不是嘛,我聽說,要不是秦老五喜歡住這裏,他們家早就已經搬到街上去住了,又不是沒那個錢,上回我上街去,碰到了秦家的一位親戚,說長海那條街的門麵,至少有一半都是他們家的,要我說,幾百萬恐怕還是說少了,絕對不止那些個錢,唉,真弄不懂這些有錢人家心理是怎麼個想法,要是我早就去城裏享福去了,城裏多好啊,到處高樓大廈,沒事唱唱歌、洗洗腳,看看女孩子白花花的大腿,什麼事都不用做,窩在這裏幹嘛,一出門除了黃土還是黃土,除了那幾個堂客們,連個女的都見不到。

說起這個,眾人明顯來了興趣,許多人都在起哄,有問他是不是摸過女孩子大腿的,有叫他還是去調戲村頭劉寡婦的,還有開半葷半素玩笑的,總之說什麼的都有。正熱鬧著,人群裏有一個聲音傳來,說道:狗娃子,可惜你沒那個命啊,不然的話,如果今天是你跟秦老五家的閨女定親,以後等秦老五死後,家產歸了你,還不由得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狗娃子一聽這個,咧著嘴就笑了,仿佛真讓他當了新郎官一樣,笑了一會,又如同想起了什麼一樣,看了大門口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你們就不知道吧,這秦家的閨女可不是什麼好貨色,那心厲害著呢,娶了她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說著故意閉上了嘴巴,剛才那些起哄的不幹了,催他趕緊說,他這才低聲的說道:他們家有一外來的小子知道吧?那可不是個一般人,他姓杜,叫杜濤,是前長海市首富杜仲秋的兒子,也是這位秦家姑娘的未婚夫,隻不過是兩家人從小的約定,等長大了就叫兩人成親,原本兩個也算是門當戶對,可是五年以前,杜仲秋的生意突然就倒下了,他本人也自殺了,留下了這唯一的兒子在秦家,秦老五當然不會按照約定讓自己的女兒再嫁給那外地小子了,隻是一時半會也不好趕他走,就這樣讓他留了下來,對於秦家來說,這多一個人吃飯根本算不了什麼,不過那小子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狗娃子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為那叫杜濤的孩子擔心,還是想起了自己不富裕的生活,頓了一會,接著說道:前兩天我在後山看到秦老五家那丫頭,正跟一個男的在摟摟抱抱,也許是她新找的男人吧,他們沒看見我,講話很大聲,在聊一個整人的計劃,說是要在這次訂婚禮上讓那小子好看,讓他在這個家裏待不下去,乖乖的自己離開,隻是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計劃是什麼,如果知道,倒是可以提醒那孩子一下,大不了提前離開,也不能讓人如此作踐。

周圍的人都點頭稱是,同情弱者的習性暴露無遺,隻是這種心思也就是當時的一下,很快就被人拋到了腦後,有一個年輕伢子擠了進來問道:狗叔,你居然見過秦老五家的女娃啊,長得怎麼樣,說來聽聽唄,我記得以前他們家那女孩就是很標致的,隻是出去很多年了,都沒怎麼見到過,現在應該是大美女了吧。

那人雖然喊狗娃子狗叔,但實際上年齡相差不大,這在農村裏麵很常見,長輩比晚輩要小的比比都是。旁邊就有人笑他發騷了,想找老婆了。狗娃子也笑了起來,說道:要說那個女娃啊,還真是標致,水靈的很,身材也高挑,穿得很豪放,稍微一彎腰,兩個奶都露出了一大半,差點沒把我眼睛給吸出來。

以後的談話就是農村中常見的葷話,好在都是一些大老爺們,要是有女孩子在場,非弄個麵紅耳赤不可,陣陣笑聲傳來,熱鬧得很。正說笑呢,咯吱一下門響,從裏麵走出來了一個穿著氣派的人,一身西裝外麵,還披了一個黑大衣,是時下最流行的腈綸大衣。現在不像後來,這個時候隻有沒有錢的人才會去穿那種像軍大衣一樣的棉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