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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鬆,你不是在G市嗎,什麼時候回來A市的?"
車內暖氣十足,很快地,若初身上的寒意散去,精致的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身子靠著座墊,如水的眸子看著容鬆俊美的側臉。
容鬆沒有回頭,專注的看著前方路況,簡短的吐出兩個字:
"今天!"
"哦!"
若初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她和裴易川是昨天回來的,沒有聽他說起容鬆也要回A市的事,也許是裴易川不願告訴她有關他兄弟的事,又或許,是容鬆臨時有事回來。
"若初,三哥的家人對你好嗎?"
車內片刻的寂靜後,容鬆關心的問,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轉過去,專心開車。
深夜,路上輛極少,但容鬆卻依然很認真地雙手握著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這讓若初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很好啊,昨晚我和裴易川陪著爺爺釣了一夜的魚呢。"
若初笑得有些誇張,以此掩飾自己不受歡迎的尷尬,容鬆把一切看在眼裏,眉間揚著笑,恭喜道:
"若初,你能得到爺爺的認可,你這裴家三少奶奶的身份就牢不可破了,不管其他人對你的態度怎樣,你都不用在意。"
若初嘿嘿一笑,心想你說得也太簡單了。
如果她和裴易川要過一輩子,那一輩子麵對著不喜歡自己的婆家,誰會不在意啊,老爺子雖然在裴家有地位,可他都那麼大年紀了,不是她詛咒老爺子,但他總有百年的時候啊。
"若初,你和三哥什麼時候回G市?"
容鬆說話很跳躍,一下子轉了話題,若初的思維還停留在裴易川的家人問題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清眸茫然的眨了眨,才答道:
"明天早上回去。"
容鬆嗬嗬一笑,輕快地說:
"我也明天回G市,三哥訂好票了沒有,要是沒訂,讓他幫我也訂一張。"
"他剛才出去的時候說會訂好票的,具體有沒有訂,我也不清楚。"
若初如實答道,轉頭看著窗外陌生的夜和霓虹,車子駛出市區,朝郊區開去時,她突然有些猶豫,猛地轉頭問:
"容鬆,還有多遠?"
許是她的聲音裏滲進一絲不安,敏銳的容鬆感覺到了,他轉頭,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關心,溫和道:
"沒有多遠了,你別多想,何璨已經離開三哥很多年了,其實他自己也不確定對她是不是還像從前那樣,我覺得他對何璨更多的是內疚罷了。"
容鬆想安慰若初幾句,可這些話聽在若初耳裏,卻讓她心裏莫名泛起一絲苦澀,她自嘲地笑笑,故作無所謂地說:
"他對何璨怎樣是他的事,和我沒有多大關係,我和他都知道彼此不是對方喜歡的人,他說過,如果有一天何璨回來了,他就會和我離婚,至於我,若是哪一天,我喜歡上別的男人,我也會和他離婚。"
嘴上如此說,心裏卻清楚,她這輩子怕是也不會再為一個男人那樣不顧一切了,愛過一次,傷過一次,為一個男人痛苦過一次已經讓她沒了再不顧一切的勇氣。
她現在很想結束和裴易川這段沒有感情的婚姻,特別是剛才他扔下她獨自出去,她一個人待在那陌生的環境裏,那樣的念頭十分強烈的閃過。
容鬆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狹長的眸子裏一抹微光閃過,笑笑說:
“三哥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裴家的婚更不是想結就結,想離就能離的。”
楚若初不解地看著他,不是想結就結,想離就離的,可裴易川當初是那樣說的啊,她正疑惑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在狹小的車廂裏無端顯得尖銳,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時,她微微一怔。
“是三哥給你打電話嗎?”
容鬆從鏡片裏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語氣平和的問,心裏閃過一個很不該有念頭,很快又被他強行壓製下去。
“是他。”
楚若初輕聲回答了他的問題,才按下接聽鍵,剛喂了一聲,電話裏便傳來裴易川的聲音,低沉中透著三分不悅,質問地鑽進耳膜:
“楚若初,你跑哪兒去了?”
楚若初被他問得一怔,心念微轉,撒了謊道:
“我睡不著,出來走走。”
“半夜三更的,你去哪裏走,告訴我你現在哪裏?”
“你不是出去了嗎,我就在家附近隨意走走,你不用找我,我一會兒就回去睡覺。”
楚若初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出來找他,更不想讓他猜出自己心裏那一絲細微的變化,她自己都還迷糊著,為什麼會因為他去看何璨而心裏鬱悶,一衝動就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