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氣終於涼爽了許多。
豔陽西沉,一抹晚霞映紅了宮人們的笑臉。
今天是皇後娘娘四十歲壽辰的大喜日子。
在南靖國有個風俗,認為女人四十歲是人生一道分水嶺。過了四十歲,所有苦難都會離去,隻剩下享福的好日子。即便在民間,也要辦一桌酒席來慶一慶,何況是國母的四十歲壽辰,自然要舉國大慶一番。
早上,皇上慕容珣已經按例昭告天下,大赦死囚,免除賦稅一個月。鬱金城中百姓必須家家戶戶高懸紅綢彩帶以示慶祝。一時間,紅綢彩帶價格翻了兩番。
宮廷內院裏更是一片喜氣洋洋。紅牆綠柱都被重新粉刷一遍,每座庭院的朱門前都掛上了八盞五彩琉璃燈。
禦花園裏各色花朵競相爭豔。碧玉池中的白蓮剛剛盛開,宛如出水芙蓉,映襯著這宮城中少有的和樂氣氛。
中宮皇後寧芙染剛剛從皇家寺院九福寺祈福歸來,額上還帶著一層薄薄的香汗,便有宮女來報,稱長公主慕容錦修已候在殿前。
這個女兒自從前年遠嫁北夏,還是頭一次回宮省親,寧皇後自然早已思念不已。聞聽女兒已回宮,來不及換件衣裝,便急匆匆的直奔前殿而來。
“我兒,你可想苦為娘了!”
人未到,聲先至。
慕容錦修聽見久違的聲音,立即放下手中茶盞,朝著聲音方向急急迎了上去。
母女二人相見,自是一番長籲短歎。
慕容錦修更是淚眼婆娑,訴不盡思鄉之苦。
寧皇後拉著女兒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北夏之地嚴寒,我兒可還習慣?駙馬待兒可好?為何此番未能一同前來?孩兒啊!兩年不見,你清減了許多,莫非飲食不周?”
慕容錦修微微側過臉,暗暗歎了口氣。頭上璀璨的朱玉也未能掩蓋臉頰的瘦削蒼白之色,再也不複待字閨中之時的珠圓玉潤。原來,貴為一國的公主,也不能事事如意。
“母親,駙馬在這兩年之內一連納了四個妾室。甚至其中還有一個是我的陪嫁丫鬟,現如今也與我這正牌妻子平起平坐,卻叫孩兒情何以堪?母親,孩兒想回宮,和太子哥哥一起伺候父皇、母後膝下,再也不要回去了!”
“傻孩子,這怎麼可能?女人既然已經出嫁,自然不能隨便回來。民間男子尚且三妻四妾,何況是那北夏首富之家?近兩年北夏與我國邊境戰事不斷,幸好這駙馬並非北夏朝中之人,否則必受牽連啊!”
慕容錦修想了想,憤憤回道:“母親所言甚是。不過,駙馬雖不涉政事,邊境那邊與南靖的生意往來卻是頗多,每每被五皇弟阻了回來,即便是孩兒親去求他也是無用,令孩兒在家中也毫無顏麵!”
聽到這裏,寧皇後臉現怒容。
北夏地廣人稀,氣候寒冷,一直覬覦南靖魚米之鄉,每每挑起事端。
五皇子慕容霖瀟鎮守邊關,雖軍紀嚴整,但態度蠻橫,從不肯與那北夏半點好處。現在竟然連皇長姊的顏麵都不顧,一個卑微的采女所生之子,太也不把她這個中宮皇後放在眼裏!
……
皇上賜宴顏夕閣。
傳聞當年,這裏一位當值的宮女姿容淡雅、秀麗端莊,被路過的皇帝一眼看中,得以禦前伺候。後來,有刺客偷襲,她替皇帝擋了一劍,死在皇帝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