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微開雲霧。(1 / 2)

天邊泛起魚肚白,“冥堡”裏除了幾隻巡視的護衛小隊之外,其他的人都還睡著,但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林莫音。她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著,不知怎的,她好想到淚河去看看,像是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她要到那裏去似的,既然睡不著她索性起了床,從屏風上取下衣裳穿好,又找出“蝶影紗”披風,把披風披在身上,將披風上的帽子戴在頭上,莫音這才走出了房間。從起床到離開房間,莫音的動作始終小心翼翼、輕之又輕,故爾同在房間裏的初晴以及煙波縹緲等人都未察覺,但當她跨出門的時候,睡在門外的端木雪蠶卻是察覺到了,不過他沒有出聲也沒有起來依然躺著裝睡,既然莫音這麼晚出來自然是不希望別人知道,還是裝做不知道的好,不過為了安全,他悄悄跟在莫音後麵,暗中保護他這位大姨子。

莫音從梨院到淚河遇到了好幾隻巡邏的護衛小隊,他們在遇到她的時候都很驚訝,身體虛弱的堡主夫人已經足不出戶的在屋子裏悶了個把月,沒想到這月黑風高的時候竟然會獨自一個人跑出來,難道是出來曬星星?算了,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安全,至於別的還是不管為好,要知道好奇害死貓。莫音走的時候護衛們提出要護送她到“淚河”,畢竟要是他們的夫人有個好歹他們也都別想活命。莫音隻想一個人靜靜的去“淚河”看看,不想太多人跟在身邊,護衛們便把她送到“淚河”後重新回到堡裏巡視。

青白的天空,奔流的河水,孤單的身影,宛如一幅韻味十足的水墨畫。莫音站在“淚河”邊望著奔流怒吼著的河水,腦中竟然不斷上演著她懷孕時與蕭寒逸生活甜蜜時的情景。靠在墳頭的蕭寒逸喝了太多的酒雙眼模模糊糊的,此刻出現在眼前的情景在他眼中更像是如霧似夢,不太真實。莫音雖然能夠下床走動,但因進食少身體還是弱了些,走了這麼遠又站在河邊吹了風,有些吃不消了,想再到兒子墳前看看就回去。轉身走到河邊的墳墓前,這才看到有個人靠在兒子的墳頭。莫音先是嚇了一跳,向後倒退了兩步,站穩後想怎麼會有人這個時候在這裏?難道是來盜墓的?莫音以為那個靠在墳頭的人是來盜墓的,想到有人要挖開兒子的墳墓,莫音當時就急了,也顧不得害怕與身體的不適便衝了過去。:“不許你碰我兒子,你走開!走開!”莫音用出最大的力氣對著那個蓬頭垢麵的人喊道,還拉扯那人的衣裳,想把他從墳前拉走。想到為足月的兒子孤孤單單的被埋在冷硬的沙土裏已經讓她這個娘親肝腸寸斷,要是在被人挖墳刨屍那啟不是要讓她心肝具毀奔付黃泉。那人蓬頭垢麵、衣裳襤褸,莫音雖然與他進在咫尺都沒有認出此人就是失蹤多日的蕭寒逸,她隻覺得眼前這個人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音、音兒!”蕭寒逸的嗓音沙啞得猶如破鑼,莫音依然聽的很清楚。呆望著眼前的人,莫音一時坐倒在地上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想不到會這樣和蕭寒逸見麵。:“音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蕭寒逸一雙滿是汙泥的手緊抓著莫音的雙臂,不敢相信莫音就在他眼前,他的雙眼還是模糊的,還辨別不出眼前的景象是真實還是虛幻。:“你、你抓的我好疼。”莫音秀眉微皺的說道,蕭寒逸的雙手仿佛要將她的胳膊捏斷似的,弄得她好疼。:“啊?哦!”聽莫音說痛,蕭寒逸忙放開手。脫離了蕭寒逸的雙手,莫音忙站起來,猛站起來頭有點暈暈的,身子有些晃。:“音兒,你怎麼了?”蕭寒逸迅速起身抱住莫音。莫音靠在蕭寒逸懷裏穩住了身子,她的頭好暈,胸口還有些悶悶的。:“音兒,你怎麼樣?你怎麼不睡覺跑到這裏來了?怎麼樣?還有不舒服嗎?”天色逐漸亮起來,蕭寒逸覺得莫音的身子在發抖,他怕有什麼事不斷的問著莫音。噗!胸口絞痛,喉頭發癢,莫音突然吐出口血來,這下可把蕭寒逸嚇壞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回去。”在暗處保護莫音的端木雪蠶此刻從暗處跳了出來,先把一顆藥丸塞進莫音嘴裏,之後提醒蕭寒逸,兩個人這才一起把莫音送到黎舞那裏。

藥廬

端木雪蠶把莫音送到藥廬就回去了,他已經給莫音吃過“護心保命”丹,不會有什麼事,黎霧一個人應付綽綽有餘。

黎霧向來晚睡晚起,尤其是蕭寒逸不在堡裏所有事物都要他來處理的這段時間,更是如此。他處理完手裏的事剛上床睡覺就被闖進來的乞丐給拽了起來,對,就是乞丐。蕭寒逸出現在黎霧眼前,他真的以為是堡裏混進了乞丐,看清了那雙紫色的眼瞳才認出是蕭寒逸,現在那紫色眼瞳的主人正緊盯著他給莫音把脈。:“怎麼樣?”蕭寒逸見黎霧放開莫音的手腕著急的問道。:“沒什麼大礙,隻是吹了點風著了涼,喝兩碗薑湯就沒事了。”黎霧涼涼的說道,他討厭別人叫他娘娘腔,更討厭別人吵他睡覺,而這兩個禁忌隻對一個人沒效,那就是蕭寒逸,誰讓他把他當成親弟弟看待呢。:“那她怎麼會吐血?”雖然黎霧說沒事,蕭寒逸還是擔心,尤其是莫音剛才還在他懷裏吐了血,想起來他心裏就後怕。:“她那是急火攻心,沒事的,阿寒,你還是洗洗澡,換換衣服吧,莫音要真是有病的話,恐怕也是被你給熏出來的。”黎霧從床邊的椅子上起來,與蕭寒逸保持些許距離,幸好大家都在睡覺,要是讓別人看到蕭寒逸髒不拉機的模樣,他以後可就沒臉麵掌管“冥堡”。蕭寒逸那還顧得上自己身上的贓汙,他滿心想的都是此刻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莫音。:“你就是自己受得了,總得想想莫音吧,她就算受得了你身上的臭味,也會被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嚇壞的。”黎霧極力勸說蕭寒逸去洗澡換衣服。:“阿霧,我在你這裏洗,你幫我準備吧。”聽了蕭寒逸的話,黎霧猛翻白眼,他怎麼那麼倒黴!明明可以掛著總管的名兒過他的悠閑日子,采采藥、種種花,什麼心也不用操,現在可好,他不但要扛下蕭寒逸的事,操心費力的管著全堡上上下下所有的事不說,半夜三更被挖起來還要給他準備洗澡水,他還真是苦命。一邊感傷著自己的命苦,黎霧一邊走出房間去準備洗澡水和換洗衣裳。鳩站雀巢的蕭寒逸守在床邊,想伸手去握莫音的手,想到自己的手太髒便又縮了回去。蕭寒逸望著莫音心湖漣漪迭起,整日醉生夢死想用酒來麻痹自己,今晚也是如此,喝的大醉後鬼使神差的跑到“淚河”,自從把兒子埋在這裏後他就很不想到這個地方來,今晚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跑來了,靠在兒子的墳頭他心裏輕鬆了很多,未曾想竟然能見到莫音。蕭寒逸正想著今晚的事,蕭寒逸領著一個人回來了。:“少主,水已經準備好了,請您沐浴。”耳邊想起女子的聲音,蕭寒逸猛的抬起頭瞪著剛才說話的女子。:“阿霧,怎麼回事?”蕭寒逸瞪著眼睛問女子身後黎霧。:“你先去洗澡,等洗好了我在跟你說。”黎霧已經穿上紺青色的外袍,隻有他麵對蕭寒逸的怒瞪可以無動於衷。蕭寒逸聽黎霧這麼說便沒在說什麼,但他去洗澡時還是再三叮囑黎霧,要他親自守在莫音身邊,不可以讓跟在黎霧身邊的女子靠近莫音半步,得到黎霧的再三保證後他才去洗澡。見蕭寒逸離開了,黎霧才坐到床邊,而跟在他身邊的女子則站在他身後,看著床上莫音的眼神中有著濃厚的愧疚。:“莫音,阿寒已經出去了,你可以起來了。”黎霧話音落地,站在他身後的女子吃驚的盯著床上漸漸睜開眼睛的莫音。:“你怎麼知道我是醒著的。”莫音從床上坐起來,站在黎霧身後的女子見莫音起來忙上前把枕頭墊在莫音身後讓她靠著,莫音看到她微微愣了一下,不過隻一瞬而已,她靠在枕頭上對那名女子淡淡一笑,那女子當即流出淚來。:“小姐,我對不起您。”那女子直接跪在床邊淚流不止。:“冷霜,怎麼哭起來了,各為其主,我不怪你,快起來吧。”原來這名女子竟是被黎霧囚禁在藥廬密室中的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