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恩許是聽進去了他這番話,突然沉默下來,然後想是想到什麼猛然抬頭,眼睛瞪著滾圓兩行熱淚瞬間噴出,“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就是那個時候!”
應允之一惑,問她,“什麼?”
“你抓我之前,我已經聽見響動了,那時候...那時候我就想過去看看的!可是......要是那個時候我過去看看,是不是就舒儀姐姐不會...都是因為我......”她不知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應允之,神情已有些恍惚了。
應允之一愣,趕忙抓著她的肩膀把她轉過來麵對著自己,“如果這樣說的話,是我叫住你,那是因為我,知道嘛!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天命如此,由不得人。”
沈沐恩卻像是被後一句話刺激到,突然抓著他的前襟無力的怒吼著,“為什麼!為什麼就是命,到底是誰定的這般命運,就這麼把人往絕路上逼嘛?她做錯了什麼!”
應允之無言答她,隻得抓著她手穩住她顫抖的身體。
場麵寂靜片刻,片刻卻被一聲尖叫打破,一個麵容清秀的丫鬟突然衝出來大叫著小姐,飛撲到年舒儀的屍體上不顧旁人的痛哭起來,仔細看去竟是年舒儀的貼身丫頭,懷珠。
兩人驚住回頭看去,卻見身後不僅有懷珠,接連著出現了一連串的人,人雲湧出不僅有應允之派侍衛去叫的言啟瑞,還有皇帝,趙皇後,安貴妃和言示璟。
赫然一副重要人物都一一到場要開始唱大戲的感覺。
懷珠這頭哭的是肝腸寸斷,安貴妃那邊竟是眼前一黑身子微晃差點暈了過去,還要有宮女扶住還勉勉穩住了身子,軟軟的躺在宮女的懷裏慢慢喘勻了氣,掙開了旁人啪一聲硬生生的跪在了地上,跪行到皇帝腿下抓著皇帝的下擺哭得梨花帶雨。
相反於所有人的異動無措,言啟瑞顯然跟像個局外人,或者說他已不在意外人何在。他隻是漫步走過去,托起她的身子擁在懷裏,用手撥開她臉上的濕發,拿袖子擦開她臉上的水漬和汙垢。
這樣的言啟瑞是沈沐恩沒有見過的。
平日裏的他,文質彬彬待誰都極盡客套體貼周到卻有三分疏離,或喜或悲都不將其表露於臉上。他溫柔如風,卻隻是微微拂過過了便末了;他細心,記得所有人的喜好,卻也是盡所有人之需準備,讓人未能挑出錯處;他微笑,卻是禮儀盡致,想是將那笑容定在了臉上,但笑意已盡。而如今,他已入癡狂,他未哭,臉上泛著笑容卻滿麵苦澀;他不笑,卻是嘴角勾起皮笑肉不笑。
沈沐恩看不下去了,想去拉他卻被應允之拉住,她一時沒忍住差點泣出了聲來,隻得捂住嘴埋進應允之的懷裏。為什麼?明明就要大團圓結局了,為什麼到頭還是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戲碼!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對年舒儀這般恨之入骨要在這種時候殺了她一解恨意?偏偏選在這種時候......
言啟瑞這般模樣任誰都看不下去,皇帝歎了聲氣扶起安貴妃,承諾道,“瑞兒,你放心,舒儀的死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
“父皇,還是先辦婚禮吧。”言啟瑞未抬頭,第一次這般不顧禮數的回皇帝的話。
“你說什麼了!”
言示璟雙臂一用力,將年舒儀抱在懷裏,用他的臉貼著她的臉暖著,幽幽的說,“還是先辦婚禮吧。”
“我們隻差一場婚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