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風清弦,雲宸胥是曾經懷疑過的,畢竟自己的父皇殺了風淺湮,雖然此事做得極隱蔽,算起來當時風清弦也不過是三歲稚兒,可是俗話不是這麼說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況且連尋常百姓人家都知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風清弦再平庸再無能也斷然不會不顧殺父之仇,所以他逐漸架空了風家的實權,現在風清弦也不過就有一個逍遙侯的名頭罷了,一開始,風清弦鬧過禦書房,攔過聖駕,在翾心殿公然挑釁,甚至十天半月公然不上早朝,這些雲宸胥都隻是罰風清弦閉門思過兩個月,甚至,雲宸胥私下還送了十個絕色美人給風清弦。對於風清弦的各種舉動,雲宸胥是很高興的,畢竟,如果自己架空了風家,風清弦沒有任何舉動,那麼,風清弦就太深不可測了,畢竟在風清弦沒有先撕破臉前,雲宸胥是什麼都不能做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雲宸胥是深切明白的,畢竟當初,風淺湮是惠帝(雲宸胥的父皇)一紙昭書告知天下,戰死沙場,屍骨無存,為國捐軀,那麼風清弦就是自然就是忠良之後了,假設雲宸胥一紙昭書賜死風清弦那麼雲宸胥就不外乎自找死路了,要知道雖然朝中大臣都是中庸之輩,但狗急了都會跳牆啊,你雲宸胥連忠良之後都能殺難保下一個不會是我們,所以這風清弦是絕對殺不得的,至少現在不行。經過一係列的明裏暗處的試探,風清弦顯然是個隻知玩樂的草包,對於這點雲宸胥是不能不說是的鬆了口氣。就此對風清弦也格外放縱了些。
而對於司千毓,雲宸胥覺得這個人是他永遠看不穿的人。
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司千毓是在天祭司淵。那時,自己不過是再平凡不過的一個皇子,而司千毓,已是天祭司認可的首席大弟子。天祭司淵,那是一個超越了皇權的存在,而天祭司認定的首席弟子,何等榮耀的名稱?然而,麵對著一大群人的阿諛奉承,那個人,一襲青衣,淡漠如風,驕傲之色全無,那時,他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早年仍舊稚嫩精致的麵孔與如今這張風華絕代的麵容重合,一般無二,看不透,依舊看不透,無論是曾經年幼的司千毓還是如今的司千毓,即使他的性格愈發溫和如玉,即使他笑得愈發如沐春風,卻依舊如初的難以接近…所以,當他知道司千毓居然會同意當他老師的時候,他隻有不敢置信。
驀地,雲宸胥看著底下畏畏縮縮的群臣一陣厭倦,揮了揮手,一旁的大公公福顯連忙喊起“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等告退——”如往常一般,大臣皆陸陸續續告退。
“老師,隨寡人去禦花園走走罷。”看著恍若飄離的身影,雲宸胥忽然出聲,聲音中竟帶著絲絲疲倦。
“好。”看著這個年輕的帝王,司千毓緩緩應下,也不等雲宸胥,先一步離開了翾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