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紅色筆直柔順的長發,白皙皎潔的肌膚,赤紅的雙眸上朦朦朧朧的環繞一層漆黑的色彩。
幹淨整潔,仿佛被熨鬥燙的平平的黑色西裝。西服上身處被撐得滿滿,高高聳立的胸口上的白花已然不見,放置在口袋裏的則是一尊懷表。複古,卻又帶著充滿濃濃的時光味道。
一襲仿佛就像是出席葬禮般的衣服,以及遠遠便讓人感到窒息的靈壓。
魔王,芙莉婭·克裏德西昂。
她佇立在高處之上俯視眾生,這裏是藍川醫院的最頂層的天台。不僅如此,此處對於某個少年來說,是一個積攢了不少回憶的地方,也是那個少年曾經的日常的憩息之地。
這個幸福而又美好的世界可以說是單純為了把許羽楓的內心給摧毀才造出來的,正因為如此,少年昔日美好的日常生活中重要的這一塊地方,也正是芙莉婭所在的地方。
至於若曦的存在?她早就知道了。
雖然隱隱約約還察覺到還有其他什麼異物的存在,可她也沒什麼心情願意去理會。
畢竟,現在有一個令她感到更為麻煩的事情正擺在眼前。
與記憶中老舊的鐵門還是一樣,即使是往門鎖裏麵加上了一點機油,推開門也還是會感到些許吃力,並發出吵死人的聲音——這麼明顯的聲音,正倚靠著護欄的芙莉婭不可能聽不到。
慢悠悠地轉過身子來的芙莉婭望著門口,雙眼眯縫到了極限。
“本來還打算給將死的你來多最後一點點福利,可你現在這份自信的笑容是想怎樣?”
可能是被許羽楓的陣勢給嚇到了的吧,即使是芙莉婭也還是會感到一絲絲緊張與迷惑。
“事到如今還不願意就這樣乖乖的死去嗎?還是說,你已經做好了即便殺死自己口頭上說的‘重要’的人也一定要活下來的覺悟?”
在這塊昔日之地,少年與他所愛的少女共同建造的,有著快樂與悲傷,有著歡笑與流淚的往昔之所——這是我理所應當要守護住的日常,少年挺立地身影無聲地訴訟道。
“嘛,如果隻是你一個人的話,現在肯定不會站在這裏。說吧,那個小女孩跟你說了些什麼。灌輸了什麼想法讓你洗腦了。”
芙莉婭不緊不慢的注視著許羽楓,雙手交叉擺在胸前,依舊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許羽楓冷冷地盯著她,扭動著手腕,做好活動準備,將手中的斷罪幻劍對準芙莉婭。
“那是你絕對無法理解的話語。”
“這樣啊……”
輕輕地點了點頭的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至於類似於挾持著人質般威脅的話語(例如提起關於許羽楓所愛的人們,柳心然夏律許榎佑他們在這個世界過得多幸福之類的),她倒是不打算提及。
既然許羽楓已經做好了覺悟,這樣的話,她的答案就隻有一個了——她的回答很簡單。
將纖細的手臂朝著水平的方向用力揮去,在一瞬扭曲的空間中,一柄魔杖被她牢牢地握緊抽出。
這是許羽楓曾一度見到過的,能夠將世界改變的力量。
給許羽楓帶來無盡的噩夢,在痛苦與死亡之間輾轉反側的恐懼。
隻是這一次,許羽楓已經有了正視她的理由,所以不會再逃避了。
“無論是你還是我,說實話也早就厭倦了經曆與創造無數的世界了吧……”
魔杖尖銳的杖尾狠狠敲在地麵上,直接將水泥土地鑿開了一個洞。秉持著神器絕世的芙莉婭,露出最為殘忍的笑容。
“既然無法讓你主動將身體占有權交出來,那我就把你給毀了!直接把你身體奪過來!”
“你要是做得到的話就盡管過來試試看啊!把我的世界還給我!!”
怒目圓瞪的兩人朝著彼此嘶吼,少年握緊手中劍柄並朝著魔女跨步越去。
此時此刻,矗立於此的兩個極端,除了一戰,別無選擇。
無論是勝利也好還是失敗也好,這個世界都將不複存。
勝利之後能夠獲得到什麼,失敗之後需要付出些什麼。
勝利之後需要付出些什麼,勝利之後能夠獲得到什麼。
然而這些全部都已經不是重點了,無論結局會是什麼樣,這場戰鬥都無法避免。
賭上了自己的未來,為了奪回最重要的希望!單單隻是這一點,就已經無需再多言。
這是他與她之間的最後戰爭,至此,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