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多久了呢?
這種事根本就不重要……唯一知道的是,伴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氣溫也因此愈加降低,晚風也逐漸變得增加頻繁。許羽楓身體的熱能也漸漸地被寒冷所掠走,這樣下去的話沒準過多一會兒就會複燒了吧?
可即便如此,許羽楓也仍然坐在屋頂上一動也不動的。
天空上仍舊是一片漆黑,沒有任何一絲光,無論是半月還是繁星都被黑暗吞噬的一點都不剩。一直在等待的,一直在等待的那道光芒,無論如何都是不肯出來。
四肢發顫、嘴唇發顫,就連同這顆自傷無色的心髒,也在顫抖著。
啊啊……我到底在做什麼啊我……這樣下去會讓他們擔心的吧。啊,對了,是這樣啊,我是在等月光呀……沒關係的。遲早會冒出來的,現在隻需要耐心等待就是了。
正如同每天太陽都會升起一樣,月亮也同樣沒有一天不會升起。
月亮,也一定會以藍白色的皎潔月光撒向這裏,那道光芒所象征的未來也一定會出現。
呆呆的許羽楓就這樣保持著仰望的姿勢一動也不動著,逐漸被寒冷而動卻的視線緩緩徘徊在夜空中。隻是,根本就找不到月亮,月亮,到底在哪裏呢?
整個世界仍然完全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
無論是這個現實世界,還是許羽楓的內心世界。
不過,都無所謂了。就算是等到天亮,我也要等到出現光芒的時候。
一陣稍強的烈風席過,長長的額發在眼前晃動著,書頁翻動時特有的沙沙聲也在懷中響起。許羽楓低頭一望,被風吹開的書頁的那一頁映入眼簾之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如月車站也是能夠到達的吧。如果能像這樣跑下去的話,或許也能夠從這個死定了的世界裏離開,從那些被注定好的悲劇中離開。紫殤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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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然她……
心然她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呢。
心然她能夠跑多久呢。本來以為隻要兩個人在一起,無論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到。就算是眼前的困難再怎麼險惡,隻要和心然在一起,任何事都能夠辦到的——但是為何,現在會感到如此的無力與痛苦?
正當許羽楓意識朦朧之際,耳邊傳來“哢哢——”的刺耳摩擦聲。
清寒的空氣中瞬時增添上一層薄薄的糖果甜香。許羽楓抬起頭來,嘴裏叼著塑料棒的洛威銘就在眼前,低頭俯視著自己。
是錯覺嗎?為什麼威銘大叔看起來和以前不一樣。啊,這個啊,原來是因為沒有戴那個四葉草發飾呀。難怪說怎麼感覺變了呢,真是不習慣——
“喂,該回去了。”
非常強硬的命令。果然洛威銘有點不一樣了呢,就連語氣也有些臭臭的。
這是想要鬧什麼啊?更年期到了?啊哈,還是說是因為太久沒有找到女朋友,現在有點焦慮症了嗎?這樣可不行喔威銘大叔……
“我說。該回去了!”
比以往感受的還要強烈百倍的壓力鋪天蓋地般向著許羽楓迎麵襲來,那股強烈的無名怒意讓許羽楓整個人打了個抖索。怎,怎麼回事,這還是那個蠢蠢的威銘大叔嗎?
“我不要!”
可許羽楓在說出拒絕的話後,在下一秒就被打了。
簡單了當的跨步直拳,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打中許羽楓的右臉。
也就是說,才剛被吳玥瑤打得全身多處重傷的許羽楓,如今又被其更加強力不知多少倍的洛威銘給揍了。而且還是突如其來毫無征兆的一拳。臉上剛在寒風中冷卻的疼痛頓時又再一次湧上,舊傷未愈新傷再增的情況下,許羽楓隻能悶哼著疼痛抱著頭在地麵上打滾。
雖然許羽楓很想要直接對洛威銘大叔嘶吼:“你有病啊!?發什麼神經!?”可是嘴上的痛讓他根本就無法立刻說出話來。更何況,許羽楓本身體內就已經絲毫不剩什麼能夠反駁,或者是進行阻擾的力量了。
那樣的意誌力早在之前就被吳玥瑤給踐踏在地,再起不能。
見到許羽楓在地麵上動彈不得,整個人放棄掙紮之後。洛威銘一把抓住許羽楓的衣領,毫不費力的將許羽楓給拎了起來,強行帶走。
顫抖的,許羽楓顫抖的抬起手來,反抓住洛威銘的手腕。
眉頭深皺的洛威銘啐口道:“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該回去了!”
許羽楓低著頭,沉默不語。
“好了,快點站起來,給我挺直腰來!回去病房裏乖乖睡覺去,我還得給你擦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