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痛,一點,都不痛……”
看似在自言自語,實際上正進行著自我暗示(催眠)的男孩,他就這麼彎曲著瘦弱不堪的身體顫抖的矗立於殘骸之上,而那支撐身體的雙腿力量卻漸漸的消失泯散。
可他卻沒有哭、也沒有流淚;沒有哀嚎,也沒有悲歎。
“得趕緊……行動……才行……不然,就會失去……”
男孩看起來年齡最多也僅有十歲左右罷了,但那環顧四周的眼神卻散發出一種令人寒毛刺骨的心悸、孤寂、絕望、冷漠,殘念——甚至是厭倦的疲憊感。
“在哪……在哪裏?”
男孩無畏著人群的視線,無視著身上的傷口隨著這細微的動作破裂,血液溢出漸增。他一步步向前走去,路旁中的那些大人們也下意識後退,遠離他。
可他隻不過是死死攥著手中一個沾血的水滴狀墜子,直愣愣的在圍觀的群眾中尋覓著自己那唯一的希望。
而現實卻不會給他任何喘息的空隙。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隻是因為男孩一生下了就注定“不幸”罷了。
一小時前。
兒童公園北大門附近的兒童休閑區。
試圖擺脫那盤踞於心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試圖逃避著前些日子來所發生的一件世上最惡之不幸。
男孩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蕩秋千上,隨著雙腿無力的蹬地,他的身體伴著刺耳擾人的鐵鏈聲而擺動。
“呐……如果當時我沒有逃跑的話,現在是不是會不一樣呢?”
男孩下意識抬起頭來,將視線上拋至身後。然而那道熟悉而溫暖的倩影早已不見。
往常的他,並不需要一個人在此自娛自樂。
但是因為男孩做錯了一件事,一件十分嚴重的錯事,所以經常待在男孩身邊的另一個女孩“消失”了。
被自責與不符合男孩現在年齡所該應有的憂愁包裹著,男孩隻身一人墮入黑暗的深淵之中。那裏沒有一絲光,也沒有任何的聲響,世界因其而死寂。
但是意外的,每當男孩即將墜入徹底的絕望之前,總是有著那麼一個人向他伸出援手。
斬斷了男孩即將封閉內心的鐵鏈,是一道帶著含糊不清的稚嫩口音:
“呐,你身體不舒服嗎?看起來很無聊的樣子呢~如果沒事的話~要不陪我一起玩吧。”
“欸?”
此時,有個看起來很淘氣的、留著短短的、看起來極為蓬鬆的黑發女孩。她對著一個人孤獨的隨著蕩秋千擺動的男孩問道:
“呐呐~可以嗎可以嗎?一起來玩吧,別總是這麼哭著臉啦,羞羞~”
男孩猛地抬起頭,稚嫩的臉龐微微顫抖。
但是下一刻他失望了,因為眼前的女孩並不是那之前一直陪伴他的那個人。
不過也對,也許那個人再也不會存在了吧。
即便是自己再怎麼後悔,再怎麼的試圖去挽回,但失去的終究也已經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