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子*
楊柳撫綠,春風送爽。江道兩岸,綠樹成蔭。周圍俊秀山峰連綿起伏,顯出優美線條。就在這碧江之上,有一小舟。船夫子一邊搖櫓,一邊以驚愕的目光打量著船頭站立的兩人。
一人手執白扇,就見扇上狂草剛勁有力,頗有名家之風。而扇另一麵畫有幾株墨竹,一竹一葉亦可顯其功底深厚。
再觀執扇之人,果真是人中龍鳳。一襲白袍,長發後束。白皙臉上掛著明朗微笑,一雙鳳眼彎成月牙兒,貝齒微露,唇角兩顆虎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而他身邊之人也是一翩翩佳公子。不同於前一位的開朗,他麵容冷峻,雙唇也冷漠的抿成一條線。雙眸深沉,好似一切情緒都不會流露出來。兩手背後,大拇指上套著玉扳指,透明如鏡,閃著迷離的光暈。
“滿眼風光多閃灼,看山恰似走來迎。仔細看山山不動,是船行。”執扇之人清吟出聲,嘴角一翹,漂亮虎牙就露了出來:“風,咱們終於回來了,不曉得家裏怎麼樣了。”
冷漠男子沒說話,視線還在周圍山水之上,不曾看身邊之人一眼,好似旁邊根本沒人一般。
“我娘肯定好得緊,沒了我這個累贅,不知道有多開心。”執扇人繼續輕說,唇角勾的更甚,隻是微微垂眸,掩住了眼底的失落。
似乎是理所當然的沒有回應。
他卻好像好似習慣了一樣,根本不期待身邊之人開口,隻是一味的倒苦水:“難道我真的不應該生下來,難道我的存在真的多餘……”
“難道……”
“……”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掩住眼底的水氣,語氣裏多了些無奈:“要是我真的死了……”
可是此話話未說完,就被冷漠男子開口打斷:“煩!”
那聲音既清冽又短促,餘音未絕,如繞耳邊,好聽的緊。
那執扇男子聞言垂下肩,兩條眉耷拉下來,滿臉沮喪,張嘴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出聲。
半響沉默……
忽聽見有人開口,隻是聲音嘶啞,有些發顫。細看,原是船夫子:“你、你們莫不是江南二公子?”
一句話雖短,卻足以使執扇人的秀眉皺起,讓冷漠男子的唇抿的更緊。
船夫子猶不自覺,隻是低下頭兀自喃喃:“你……你們為什麼會在這兒?應該三年前就死了啊……難不成今天我見到的是鬼?”
話音剛落,待船夫子抬起頭來,眼前早空無一人。
風景依舊優美,隻是不再平靜,因為——
“鬼啊!!!!”
*一*
江南二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采飛揚又是一表人才,在江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是在京城,也大名遠揚,使得白、阮兩家得意非凡,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他們兩家世代交好,而阮夫人與白夫人是姊妹,皆是那時名滿天下的美女。作為他們兩家的獨子,阮風和白竹從小便認識,一起讀書,一曲練劍,感情自然深厚,親如兄弟一般。
尤阮家近年風光無限,因為阮家次女——阮瑜嫁入宮中,目前頗為受寵。而阮風更是與遼王爺的女兒——朱琴郡主訂了親,使得阮家與皇室更是親上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