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路上有你(1 / 1)

兩人保持著一條三八線的距離,一直相安無事然後畢業了。

澈如願考上了美術學院,而恩諾一直在他身邊。

恩諾學著做家務,在家裏她是大小姐,所以一開始連衣服都不會洗。澈開始變得忙碌,為了支付昂貴的學費,他不得不勤工儉學。雖然每個月姐姐都會寄錢給他,但他也清楚姐姐自己也很辛苦,自己已經長大了,該幫姐姐分擔一些了。

澈的姐姐叫紫淵,兩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後來淵為了生計去了外地工作。

日子平凡地過著,然後總有些波瀾。恩諾的父母知道了女兒的戀情,十分惱火。恩家三代都是商人,這算盤自然打得精。恩父怎能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為了那些個所謂的愛情而放棄“麵包”。況且恩家早已和同為富商的某君定了親,若是親事泡湯那可是一大損失啊。

恩諾被禁閉,出門的唯一原因是上課,而且還得由倆保鏢跟著。

澈在恩諾“失蹤”兩天後終於發現身邊少了個人。他去教室找她,沒有找到。去圖書館找,也沒有找到。他去所有與她一起去過的地方找,都沒有找到。然後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整日整日地精神恍惚。他以為自己是在做一個冗長冗長的惡夢,夢裏自己把心愛的她弄丟了。

又是一個失眠的夜,他幹脆不睡了,他開始畫她,粗線條地勾勒出她的形再細致地描摹她的神。他驀地發現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好好地看看她了。那些日子通常是她來的時候自己在專心地畫畫,她走的時候自己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是不是她生氣了,是不是……

他聽到門外有動靜,望了望牆上的鍾,已是淩晨兩點。這麼晚了會是誰?心裏帶著這個疑問的他去開了門。

門外的她頭發有些淩亂,眼睛、鼻尖和臉頰都是紅紅的。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像隻受了傷的小白貓。一見他便撲進了他的懷裏,她說:“我好想你。”

“我也是。”所有的疑問在那一瞬間化為了這三個字。他緊緊抱著她像抱著一個快破碎的瓷娃娃。

澈不知道這幾天恩諾受了什麼磨難,反正自己也像是剛從煉獄中逃脫一樣。

寧謐的一夜,他擁著她在沙發上沉沉地睡去,這是這幾日來他睡得最安穩的一覺,她也一樣。

清晨的陽光沒什麼溫度。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睡夢中的兩個人吵醒。澈揉著睡眼去開門。而後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湧進了本就不寬敞的小屋。澈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隻聽到恩諾顫抖的聲音喚了聲:“爸。”

“你們在幹什麼?你這臭小子要把我的女兒怎樣?”澈聽到那個被恩諾稱為爸的男人這樣叫囂著,然後要拉走他身邊的恩諾。

“不要!爸爸我不走,如果你要我離開他還不如讓我死!”外表柔弱的恩諾其實是個倔丫頭。

“不肖女!你想要氣死我嗎?跟我走,永遠也不許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男人的叫囂聲幾乎可以將澈的耳膜震碎。“這樣的人”他是指我嗎?澈這樣想著,看著麵前的這對父女,他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站著一動不動。

一場混亂將結束,男人對恩諾說:“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回去,這樣你還是我女兒,二是呆在這兒,這樣你可以得到你所說的‘愛情’,但你從此便不再是我的女兒。”

恩諾怔怔地望著男人,又望了望身邊一直默不出聲的澈。然後跪了下來“如果非要這樣,那就讓我最後一次叫您一聲‘爸爸’吧!”恩諾忍著淚與心中的痛哽咽著說。男人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終究還是信了,他拂袖而去之前念了句“你別後悔!”

待一群人走後,澈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他跪到恩諾麵前用雙臂圈住已泣不成聲的她,這個女孩為了自己居然放棄了一切,他能做什麼,他隻能緊緊緊緊地抱著她,從今往後給她最多的愛和溫暖。

這樣以後,日子過得更清貧了。

這幾天他隱隱感到了她的小悲傷。恩諾的生日快到了,他知道她是在想念母親。

天還沒亮他便起來了,他得把這些天日夜兼程趕出來的稿子交掉,這樣才能有足夠的錢將他左耳垂的細鑽耳釘變成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星光。

那耳釘是澈的媽媽留給他和淵的唯一東西,澈和淵一直帶著,一人一個。

秋天清晨的風有股醒人的寒意。

澈走到畫板前,那是他昨夜畫的。他驚奇地發現畫的下方有一排整齊的漢字:在愛情這條不歸路上,我想我們隻能相依為命了。

秋風卷起了淡紫色窗簾,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沁入微醒的恩諾的心田。她知道這就叫做永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