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如小五所說,我已經眾叛親離,再怎麼折騰也有防不到的地方?我會是一種什麼樣的下場呢,被槍斃?或者把牢底坐穿?再或者自然死?
好像都不可能!
前兩種我肯定不會,這世上除了歡顏,我不會給任何人機會要了我的命。但後一種好像也不可能,像我這樣惡貫滿盈的人,怎麼可能活到自然死呢?這對一般人來說都是種奢侈,何況是我。
我有種很詭異的習性,但凡腦海中出現過歡顏的名字,那麼立即滿腦子都是她的音容笑貌了。一顰一笑都那麼刻骨銘心,令我熱血沸騰。
正想著她,手機忽然間想響了,我以為是她打過來的,連忙拿起瞄了眼,居然是很久不見的洛小七。我一看到這小丫頭的名字就會笑,莫名地笑。
接通後,那邊傳來了她脆生生的聲音,“秦先生,你猜猜我在哪兒!”
“既然你讓我猜,那肯定是離我很近的地方。”
“喔,你怎麼這樣聰明啊,討厭!我剛到魔都呢,就在你們東海邊的碼頭上,我搭了一趟老家的貨輪來這邊玩。我還給你帶了一些土特產呢,你在哪兒我給你送過去。”
“你回老家了嗎?”
“回家過了年,媽媽又出事情,所以辭了姑姑那邊的工作在家裏呆得久一點兒。現在處理好了,就想出來透透氣,可我認識的人不多,就想到你啦。”
“……”
這丫頭,莫不是母親又去世了吧?
我腦子裏出現了一個佝僂蒼老的女人,但想不起她的樣子了,因為在機場偶遇了那麼一次,所以有這個印象。我記得洛小七說過,她隻有個弟弟和媽媽三人一起相依為命,那麼弟弟和媽媽都走了,她……
忽然間有種莫名的疼惜從我心頭掠過,我讓她順著碼頭左邊的小徑走,走十分鍾就能看到我了。而後我讓小五開車出來,把我送到了離碼頭最近的那條小徑上,我走路過去的。
我竟有種無法言喻的緊張感,還下意識地整了整衣服,不曉得夠不夠幹淨。
我順著小徑走了十來分鍾,就瞧見不遠處一個纖瘦得跟紙片人似得女孩快步走來,背著個沉重的旅行包。是洛小七,她竟瘦成了這樣子。
她也看到我了,連忙撒丫子朝我跑了過來,一臉流光溢彩的淡笑。
“秦先生,秦先生……”
她一邊飛奔還一邊喊我,屁顛顛的樣子令我很開心。在好多人都想離開我的時候,卻還有一個小丫頭在對我表示善意,真的很讓人感動。
“怎麼背這麼沉一個包呢?”
走進的時候,我伸手接過了洛小七背上的包,至少得二三十斤,我很好奇裏麵都裝了一些什麼。她一臉嬌羞地拍了拍身上的塵灰,就那樣傻嗬嗬對著我笑,隻是這笑意中透著一絲哀愁。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下意識牽起了她的手,“走吧,前麵有車,先帶你回我家。”她點點頭垂下了腦袋,我看到她低垂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小五把我和洛小七送到了四合院裏,阿莎看到她愣了下,但隨即很熱忱地招呼她了。她矜持了那麼一下下過後就自來熟了,把背包裏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有臘肉,香腸,還有麻辣豆腐乳等東西。
“秦先生,你喜歡吃這些東西嗎?老大遠我也不知道給你帶點兒什麼,就選了些土特產。”她把東西全部拿出來過後,拎了個空包衝我笑道。
“很愛吃,真的。”
我笑著點點頭,眼睛卻瞥到了她空空如也的包,這裏麵除了土特產,好像什麼都沒有了,她連換洗衣服都沒帶?這丫頭大大咧咧的,不會給忘記了吧?
“小七,你出來玩,就背了這一個包?”
“我……”她怔了下,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衣袋,“糟了,我還有個包忘在貨輪上了,怎麼辦啊?”
“你們認識的人?”
“也不算,就是坐貨輪過來錢會比較少,又是直達的,我就……怎麼辦呢,我的錢包和身份證還在裏麵呢,哎呀我笨死了。”
“別急,我帶你去找!”
看到她馬大哈的樣子,我無奈地笑了笑,又載著她往碼頭那邊去了。東海碼頭的貨輪都得經登記才能下貨,而薛家正好管這個,我就打了個電話給薛慶坤。
他聽罷立即就去辦了,不過三分鍾就打電話過來了,說包找到了,他幫忙送到碼頭外麵的路口,那是要經過薛家修建的那條密道的,雖然已經被取締,但舊址還在。
我開車載著洛小七路過密道舊址的時候,她臉色瞬間就變了。再看到路口邊拎著包的薛慶坤時,她瞬間了就怒了,我車還沒停穩她就衝了下去,飛起一腳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