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莎坐在邊上守著她,都是戰戰兢兢的樣子,她怕她。
我開門進去的時候,她頓時如釋重負,連忙起身把椅子讓給了我。索菲婭脖子不能動,但眼球卻垂下來瞥了我一眼,又冷冷地別開了,她還是在生我的氣。
“阿莎,你先回家吧,這裏我看著就好。”
“那我晚點兒再過來先生,要給你燉點兒湯嗎?”
“也行,燉點兒補身子的吧,索菲婭可以喝點湯。”
“好!”
阿莎走後,我把椅子挪到索菲婭麵前坐下,把她露在被子外麵的時候又放進了被窩,“好點了嗎索菲婭?”
她沒動,也沒理我,我輕輕捏了捏她臉頰,又給她把被子扯上了一點,靜靜盯著她無言以對。不知道要說點什麼,總覺得對她滿心愧疚。
若不是我一直想要離開黑三角,恐怕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或許我還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白鯊,而她熱衷於開發新片區的生意。
隻是……
“好好養傷,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我言不由衷道,她手腳筋被秦漠飛弄斷還沒多久呢,現在又被弄斷了脖子。不曉得還有沒有下次,如果有,她可能再也撿不回這條命了。
這話不知道是不是傷到她哪裏了,她忽然就紅了眼前,轉頭滿臉委屈地看著我,唇角在哆嗦著。
我心頭一酸,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對不起索菲婭,這麼些年我都沒有好好照顧你,你變成如今這樣子,也是我害的,你好起來了,打我罵我都行,但要答應我,不要再去找秦漠飛了,不管我們鬥得多狠都不要。”
她聽罷眨了一下眼睛,淚珠兒瞬間就滾了下來,一個勁地滾,我抹都抹不及。
“我想辦法給你弄個別的身份,你就安安心心過正常人的生活,好嗎?黑三角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你不用再擔心了。”
她微微搖了搖頭,又是一串淚珠滾下來。我輕歎了一聲,又道,“塔納的事情我確實處理得不好,但你要明白,秦漠飛手段千變萬化,他不會輕易放過一個人,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再有一個,他上次喬裝塔納我都沒認出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塔納可能已經糟了他毒手了。”
“他……沒……死,Jon,救……救他!”
提到塔納,索菲婭頓時沉不住氣了,吃力地吐了幾個字出來,看來她還沒有放棄救他的心思。我無法在這時讓她失望,就牽強地點了點頭。
“好,我去想辦法,看看他是否安在,如果還活著,我一定把他救出來。”
索菲婭睨了我一眼,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是“謝謝”兩個字。我笑著揉了揉她發絲,湊上前在她眉心吻了一下,“你別想太多,我會盡力的,乖乖睡會兒,我去歐陽那邊問問你的病情。”
她眨巴了一下眸子,臉色微微好看了點兒。我離開了病房,在辦公室裏找到了歐陽,他正在看商穎的照片,看得很入神。我沒立即進去,站在門口敲了敲門,他抬頭瞄了我一眼。
“三爺,怎麼樣,索菲婭情緒好點了嗎?”他說著把照片反壓在了桌上,還用手蓋著。
“好點了,她這有後遺症嗎?”
“應該不會,隻要恢複得好就沒事。”
“你……好像還放不下小穎?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我一向不八卦,但看到歐陽的情懷跟我相似,就忍不住問了下。他臉色一滯,又下意識地看了眼桌上反扣著的照片,神色微微有些迷惘。
許久,他苦澀地笑了笑,盯著我道,“如果我說是因為她小時候一直罩著我,你信嗎?”
“嗯?”
“國小的時候,我是班裏最懦弱的男生,被很多人欺負,小穎是我同桌,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每次都像個女漢子似得保護著我。從一年級到六年級,她總會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為我伸張正義。畢業時我轉校了,她還很不放心地跟我說,以後再有人欺負我,就報她的名號,實在不行就報她未婚夫秦漠飛的名號……”
歐陽講起這些故事時,眼神特別的溫柔,寵溺。我想他是愛極了這個很小就保護著他的小女人,隻可惜她命不好,最終走了一條不歸路。
他頓了頓,又道,“這麼多年來,不管她做什麼我都支持她,從不說半個‘不’字,可能是我太盲目了,以至於她一條道走到了死。”
說著他瞥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怨念,“三爺,你不也愛過她嗎?為什麼不幫這最後一次?”
“歐陽,與其讓她這樣歇斯底裏地活著,還不如讓她早點離去,人生如果隻剩下折磨,這還有什麼意思?你是醫生,應該更懂得這個道理吧?”
歐陽沒應我,隻是重歎了一聲,把微微泛淚的眼睛揉了揉。
ps
謝謝寶貝兒打賞,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