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我愣了下,盡管陳魁的結局在我意料之中,但死得這麼快,還是自殺的,好像也太蹊蹺了些。我猜,秦漠飛這小子怕是用什麼手段了吧?
陳魁點點頭,又道,“死了,窒息死的,說是用毛巾在洗手間裏自殺的。我去的時候人已經在太平間了,死無對證。昨天我把他燒了,也沒有告訴家裏人,直接把他的骨灰灑進這海裏了。”
頓了頓,他又補了句,“他這輩子做了不少壞事,也不曉得還有沒有機會輪回,唉,在這海裏當個孤魂野鬼也好,他那性子,縱然是孤魂野鬼也是要稱王稱霸的。”
怪不得這家夥看起來這麼心事重重,陳魁死了,陳家隻有他一個人了。陳家也人丁不旺,自從陳家老頭死了過後,好像就越來越衰敗了。
我記得陳魁除了美國那個女兒之外就沒有後了,至於陳酒,聽說他的妻子是被仇殺的,那時候還懷著身孕,一屍兩命。自此之後他就沒有再婚,倒是像我曾經一樣遊戲人間玩了不少女人。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就隨口道,“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複生,往後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他不是自殺的,肯定是秦漠飛那混蛋害死的。三爺,如果你要對付他,我願意肝腦塗地幫你。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告訴我,我一定義不容辭。”
“好了,陳魁人都已經死了,你就想開一些,以你的能力還不足以跟秦漠飛抗衡,還是安分點兒吧。”
陳酒這人也是典型的過河拆橋,我無法應允他什麼。再說,就算我和秦家的恩怨絕不會扯到他人身上,我怎麼會成為他借刀殺人的工具?
頓了頓,我又道,“對了,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三爺吩咐的事情怎麼敢怠慢,已經準備好了,你是跟我一起進去坐坐還是怎樣?”
“你去拿給我吧,我事情還多,就不跟你一起進去了。”
“那你稍等一會兒。”
陳酒走了過後我也下車了,站在海岸邊望著遠方白茫茫的海平麵,心裏頭也感慨萬千。陳魁這家夥狂妄了一輩子,最後竟是死得如此淒涼,連個悼念的人都沒有。
陳酒說他這輩子做了很多壞事,所以可能沒有輪回路。
我仔細想了想自己,做的壞事比他要多太多了。估計以後我死了,恐怕也要當一隻孤魂野鬼。在這茫茫大海裏飄來蕩去,永世不得超生。
我從車裏拿了煙出來,點了三支扔進了大海裏,“陳魁,這三支煙,當做是我敬你吧。”
“三爺你還真有心,阿魁如果知道你還給他煙抽了,肯定會很開心的。”身後忽然傳來陳酒的聲音,我回過頭,看到他拿了一個瓶子出來,“這就是你要的,你看看是不是?”
我拿過瓶子看了看,上麵就標著乙醚和它的化學分子式,我點了點頭,道,“謝了,等過完年找個時間吃個飯吧,也叫上老甄他們,我們好久沒有聚一下了。”
“三爺號召,我們一定回去,到時候安排好了就給三爺你打電話。”
“行,那我走了!”
我沒在火葬場邊逗留太久,直接又開著車來到了世紀商貿城,給諾諾買了一個很大的抱抱熊,又給小凡和小浩辰分別買了遙控飛機和遙控汽車。
如此折騰半天,我回到家時已經兩點多了,拿著乙醚和玩具回了屋,在房間裏拆裝搗鼓了很久,才又把一直跟著我的小五叫過來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
小五不是雇傭兵,他的父母在我的工地上出了意外,我看他無依無靠就養著他了。那會兒他十歲,我讓他跟著老A學了些武功,而後就一直跟著我了,對我很是忠心。
他很幹淨,所以我一直讓他在我身邊做保鏢,從沒有參與任何交易和生產。現在用他做事,也實在是因為這段時間損兵折將太嚴重,無人能用了。
做好這些準備時間已經不早了,秦家族人這會兒恐怕都已經去了老宅子。我也得捯飭捯飭自己過去了,免得太晚過去就又成了全場的焦點。
我還是紮了自己最喜歡的馬尾,配了一件黑色的手工西裝,也是玉樹臨風得很。
其實我不愛穿這樣正式的衣裳,不喜歡束手束腳的感覺。但因為手術過後我忽然瘦了很多,穿別的衣服撐不起來,隻有這西裝還算湊合。
女為悅己者容,男人也一樣,打扮得這樣精神抖擻,隻為去見歡顏一麵。可能今晚上過後她會更加恨我,或者從此就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
但我沒有辦法,必須做!
我不可能讓秦漠飛牽著我的鼻子走,更不可能讓他淩駕於我之上。我這個人天生逆反,容不得別人來我頭上撒野,哪怕是兩敗俱傷也絕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