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講清楚,幹嘛讓索菲婭過來魔都?你難道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多敏感嗎?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你他媽不知道什麼叫危機感啊?”
“但你更危險!”老A也沒有回避這問題,抬頭直視我,很執著的眼神。
我心頭一怒,抬手又是一拳朝老A揮了過去,“我他媽危險我能搞定,她呢?她性子那麼衝動,頭腦那麼簡單,她能夠搞定身邊的危險嗎?”
“我會保護她的,不會她有任何危險。”
“你能保護?你能保護她什麼?現在阿飛他們都看到了她的真麵目,不日她就可能成為眾矢之的,你怎麼保護她?你自己都他媽的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你還保護她。你真當中國的警察都吃素的啊?你知道他們在秦家潛伏是為什麼嗎?”
老A其實也是個相當自負的人,因為他參與的戰役都很出名,他也都全身而退了。然而那是戰爭,跟我們現在的處境不同,我們是在跟警方鬥智鬥勇,一著不慎就滿盤皆輸。
我自知罪孽深重,當然不求自己能夠長命百歲。但我絕不會死在警方的手裏,更不允許自己成為階下囚。這輩子,若非我自願,是絕沒有人能夠擺布我的人生。
但要做到這些,就一定要徹底掌控身邊的人和物,否則誰能料到會出什麼幺蛾子?就好比老A,一次次讓我從主動變得被動,而他偏偏還義正言辭地覺得自己沒錯。
我在想,若非他對我有幾分恩情,我早就讓他消失在這世上了。我平時最討厭有勇無謀的人,尤其是明知不可為而為還他媽自以為是的人。
老A被我一頓吼,頓時就不講話了,他鼻頭的血淌了一地也沒敢擦一下。我坐在辦公桌後滿目陰森地怒視著他,心裏的火氣還沒有下去。
他擅作主張的事情太多了,我十分反感這樣的行為。什麼叫“老板”,這意思誰都懂,尤其我們做的事情是不被世人接受和認可的,這更要步步為營了。
“陳酒那邊怎麼樣了?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沉默了許久,我還是忍不住問道。他給我下藥是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定跟歡顏有關係。
老A遲疑許久,才又道,“秦漠飛和阿飛跟他們在碼頭交戰,阿戰狼他們損失慘重,他自己也死了,屍體被警方帶走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原因呢?”
“……”
老A不安地看了眼我,沉默了很久也不講話。我的心因他的態度而揪了起來,我想起了歡顏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她為何流產,老太太又為何死去,這都是迷。
“說!”我一拍桌子,吼了聲。
老A“撲通”一聲又跪在了我的麵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以前見他都是一副亡命之徒的模樣,這麼恐懼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被他震驚了。
他在害怕什麼?
“怎麼,你也會怕死?”我站起來走到了辦公桌前靠著,垂眸冷冷看他。
“薛家和陳酒因為恐怖遊輪的事情一直懷恨在心,所以打算對秦漠飛下手,他們怕你再從中阻撓就隻跟我說了這事。我覺得有人對付秦家,等於給你減輕了負擔,所以也沒在意。”
老A說著瞄了我一眼,又垂下頭繼續道,“正好秦漠飛因為U盤的事情對沈歡顏起了疑心,於是他們就借題發揮,把她的兒子小凡抓走了,想借此脅迫秦漠飛。”
“繼續說!”我怒視著老A,咬牙切齒地道。
小凡是歡顏的命根子啊,她怎麼受得了孩子被抓走。秦漠飛一直就想帶走小凡,這樣一來她肯定會懷疑孩子是他帶走的,以他們倆現在水火不容的關係,他絕不會解釋,那麼……
其實不用老A說,我就已經理順了其中的利害關係。陳酒他們帶走了孩子,不但惡化了秦漠飛和歡顏的關係,也激怒了秦漠飛本人,他是那麼愛那個孩子。
歡顏的流產和老太太去世,肯定跟這個不無關係,以她的性子,一定會以為這一切都是秦漠飛幹的。她現在對他本就已經心灰意冷,如此一來恐怕更要恨之入骨。
老A在我的盛怒下和盤托出,說薛家和陳家雖然擺了很大一個譜,然而並沒有占到半點便宜。秦漠飛和阿飛太可怕了,直接就摧毀了他們的布局。
而小凡,被氣急敗壞的薛寶欣活生生摔在了地上,現在被秦斐然帶去了香港治療,生死未卜。
原來這三天裏發生了這麼多這麼大的事情,怪不得我醒來的時候老A的神色有些驚慌。他一定沒有預料事態是這樣發展的,歡顏是我最愛的女人,他是知道這一點的。
“我隻是……不想你跟那個女人走得太近。索菲婭比她要好上幾百倍,你為什麼不接受她?”到最後,老A還說了這樣一句。
我蹲下身子欺近他,盯著他的血跡斑斑的臉孔咬牙切齒地道,“那麼你告訴我,這世上的女人那麼多,你為何要獨獨戀上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