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在秦漠飛麵前已經十分卑微了,若商穎回來,她豈不是……我無法想象她懷著身孕在一旁暗自神傷的模樣,那會讓我更加追悔莫及。
這夜裏我無法入睡,滿腦子都是歡顏,商穎,兩個人來來回回地轉換。
我有種深深的擔憂,覺得商穎如果回來,歡顏就一定會掉入地獄,屆時她又何去何從?她那麼單純一個女人,如何去跟一個敢把性命當兒戲的女人鬥呢?
……
我煲了雞湯,裝在保溫桶裏去醫院看歡顏了,我沒有把和秦漠飛對峙的事情告訴她,怕她難受。看她一臉黯然和落寞,估計她想見的人沒有來。
我把雞湯倒碗裏,她其實不太願意喝,可能是不忍心拒絕我,就勉為其難地喝了口,還笑著跟我說好喝。我知道自己煲湯的技術,哪裏能算是好喝,隻是我不想讓小青代勞,想親自為她做點事。
歡顏是個很顧及別人感受的女人,這點我十分的欣賞。我生命中有幾個重要的女人,媽媽、索菲婭,商穎等,但在細節上都沒有她做得好。
毛主席老人家說,“有比較才有鑒別,有鑒別才能分好壞”,雖然這行為在某種程度上有點兒過分,但人生中的選擇不都是這樣麼?因為比較,才會辨別主次,才能夠選擇。
所以我愛上了歡顏,因為她身上讓人著迷的東西太多了。
她喝雞湯的樣子很好看,小口小口的,深怕掉一滴在被子上。我就坐在一旁看著她,像是在看著世上最美的風景。真的,她就是我眼中最美的風景。
喝了雞湯過後,歡顏忽然問我,“三哥,我看到好多人喊你三爺,你應該還有別的身份吧?”
“可能別人習慣這樣喊我吧。”我怎麼能夠告訴她我那麼不堪的一麵,一定會嚇到她的。
她聽罷莞爾一笑,又道,“你們秦家的人我一個都惹不起,你以後還是不要來看我了,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她居然把我歸為了秦家的人,我有些啼笑皆非,我想她一定以為我接近她的目的不單純,她對秦漠飛的恐懼已經放大到對秦家所有人都恐懼了。
我無奈地道,“歡顏,我對你沒有惡意。”
“我不就是你們眼中商穎的替代品嗎?”
原來是因為這個,我更無言以對了,我跟她說商穎跟她有些相似但不盡相同,她們是獨立的兩個個體,怎麼會是替代品呢。不光是我,我估計秦漠飛也沒有把她當替代品。
她不會明白,她根本就是無可替代的。
但她鑽牛角尖了,一心在自憐自艾。我無法說動她這可怕的心思,也就沒再打擾她了。人有些時候就是那麼的軸,認定了一件事怎麼都不回頭,除非碰壁。
我離開醫院過後回到了公司,接到了秦漠楓的一個電話,很突然。他雖然在幫我管理酒吧,但很少跟我單線聯係,知覺告訴我有事情。
接通後,話筒裏傳來他冷漠依舊的聲音,“三叔,我看到了一個人。”
“嗯?”
“好像是商穎,還帶著一個小孩六七歲的小孩。”
“你確定?”我頓時愣住了,那個六七歲的小孩,會是我的孩子嗎?
“不太確定,不過應該是她,身邊還跟著傑西,在拉斯維加斯一家賭場看到的。”
“……所以你又去賭場了?”
“小玩了幾把,賺了幾千萬而已。”
秦漠楓好賭這事很多人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本就在拉斯維加斯,這是全球知名的賭城,很多大的賭城都留下過他的足跡。好在他從來沒輸過,我也就不管了。
我跟他寒暄了幾句就掛了,心裏頭莫名有些慌張。這麼多年了,第一次有了商穎的消息,我卻不太敢麵對了。但我還是瘋狂地想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於是我立即定了去美國的機票,準備在傑西所在的小鎮去攔截他。正好上次他出賣我的事兒還沒有了結,一並處理了。
我是下午兩點多的飛機,到紐約國際機場的時候正好午夜過後,這邊往返的人還很多。當我拎著小行李箱從機場出來的時候,眼前忽然掠過一道嬌小的影子,很快,好像是商穎。
我愣了下,連忙快步流星地追了過去,一直跟到了機場外的十字路口,卻把人跟沒了。我杵在昏暗的十字路口,心裏頭頓然間拔涼拔涼的,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