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回家時,我刻意讓司機繞彎從K貨櫃碼頭那邊回,想看看那邊到底出什麼事了。然而到這邊的時候,才發現警察已經把去碼頭的路給封了。
我下車在路邊張望了好一會兒,卻什麼都沒看到,正要灰溜溜回別墅時,卻看到一輛騷包的黑色蘭博基尼飛快地行駛了過來。
我眼尖,清楚地看到車裏坐的人就是袁威和索菲婭,於是連忙退在了暗處,狐疑地盯著他們倆。
索菲婭先下車,她走到警戒線外看了好一會就退回來了,跟袁威說了些什麼,而後他直接開著車就往右轉了,那邊好像是碼頭的倉庫。
他走後,索菲婭又打了個電話,不一會有兩個人匆匆朝她走了過去,是一男一女。
當我看清楚這兩人時,不由得愣住了,居然是聶小菲和歐陽。聶小菲很是戒備地指著碼頭那邊跟索菲婭講話,他們三的麵色都十分不好看。
聊了不多久,聶小菲和歐陽就先行離開了,索菲婭戒備地看了一下四周,就又朝碼頭倉庫那邊過去了。
我特別想跟過去看看,但這一頭白發有點兒招搖,於是蹲下來把裙子給撕了一半下來,做成頭巾罩在了頭上,才又迅速跟了過去。
碼頭進出港的貨輪特別多,所以邊上全都是倉庫,還都編了號。而這些倉庫裏麵又有若幹個小分區,區域十分寬廣。
我跟過去的時候,看到索菲婭徑直朝著碼頭五號倉庫飛快地走了過去。要是以往,這些倉庫附近一定是車水馬龍,但今朝可能因為警察封路的緣故,這邊顯得很是冷清。
倉庫前邊有些昏暗,我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過去了。甄允昊說了,索菲婭這人心狠手辣,萬一我被發現的話,那指定不死也會脫一層皮。
但我也沒有立即離開,就在路邊的電話亭裏候著,還是想看個究竟。估計很多人跟我一樣,骨子裏都有那麼點冒險因子,越恐懼的事情就越要去做,跟看恐怖片一樣。
很快,歐陽和索菲婭又出來了。兩人好死不死,居然徑直來電話亭這邊來了,我情急之下慌忙退到了後邊的綠化帶裏,躲在了一叢小灌木後。
這一刻我全身氣血翻湧,心瘋狂地跳動著,仿佛要崩出胸口似得。我確實怕,因為之前差點被歐陽開車撞死過,心裏下意識對他有著莫名的恐懼。
他們倆好像是要打電話,也同時走進了電話亭裏。我從灌木的縫隙裏往外瞄了眼,看到索菲婭斜靠在電話亭邊上涼涼地看著歐陽,一臉的怒容。
“風聲緊,這批貨現在根本出不了手,還得是他來操作才行。你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手術萬無一失的嗎?”
“老頭子的病情十分嚴重,我們當然要等到肝功正常才能下手,否則得到的肝一點兒用都沒有。再則,以他的身體素質,取了肝鐵定活不了,這等同於殺雞取卵,不謹慎點怎麼行啊?”
“不是還有個小的嗎?小的那麼健康,活蹦亂跳的。”
“……你還有點兒人性嗎?那才不過七個多月的孩子,再說他們四周都是保鏢,誰敢靠近?秦漠飛能讓沈歡顏單獨送老頭子來看病,肯定做了十足的防備,你以為那麼好下手?”
“哼,剛才若不是我要搞定袁威這醜八怪,沈歡顏她跑得了麼?秦漠飛又怎麼樣,在碼頭一頓瞎忙,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找出點什麼東西來。”
“索菲婭,你最好暫時不要去招惹沈歡顏,否則節外生枝會打亂計劃。秦漠飛既然已經嗅到什麼不對勁的,那就盡量不要生事。最近你安分一些,把袁威搞定就行。”
“喲,你這是指揮起我來了?”
“他如果不馬上做肝移植,最多活到年底,你要麼就聽我的,要麼就自作主張好了。反正我要報仇自己也可以,不一定非得靠著你們。”
“歐陽,你竟然威脅我?你最好搞清楚點,到底是誰在提供維持你女人性命的毒品,咱們各取所需,你管好你自己就好。”索菲婭頓了頓,又道,“滾蛋,我要打電話了。”
歐陽冷哼了一聲就走開了,索菲婭在電話亭裏站了好一會,不斷地歎息,跺腳,仿佛十分焦慮。
而我此時已經嚇得大汗淋漓,渾身完全無法控製地哆嗦著。我想不到他們真的在打老爺子和諾諾的主意,還打算要強行取肝,一想到老爺子那奄奄一息的樣子,我心裏就一陣陣發寒。
索菲婭這混蛋是殘忍到了什麼程度,才能想到取一個重病的老頭和一個七個月的嬰兒的肝葉。
我死死咬著唇,強忍著想衝出去掐死她的衝動。這個該死的女人,果然如甄允昊說的那般心狠手辣。
不一會,她開始打電話了,“Jon,我已經找到了袁威,但警察把這邊封鎖了,貨根本沒辦法出。Jon,你不能放手,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那麼多人靠著我們生活,你不能放手,不,你不能……”
索菲婭的話時而帶著祈求,時而帶著脅迫。我肯定她嘴裏的Jon就是秦馳恩,也不曉得他到底是個什麼心思。他是要放手?還是被逼著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