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莎也愣住了,“真,真的?”
“你試試啊!”
我拉著她的手要去戳我的腳背,她卻把手縮回去了,隨即起身飛快地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先生,先生,小姐的腿有點痛感了,她的腿有知覺了。”
下一秒,秦馳恩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了浴室門口,而我一身還光溜溜的,慌忙隨手扯了一塊毛巾擋在了麵前,但顧得下麵顧不得上麵,我清楚看到秦馳恩的眸子亮了一下。
這畫麵……我臉瞬間就灼熱了起來,特別的尷尬。
阿莎跟過來時才反應過來,又急急地把他推了出去,“先,先生,我忘記給小姐穿衣服了,你等一下才進來吧。”
然而秦馳恩沒有出去,闊步進來順著那毛巾裹著我,直接抱起我走了出來。他溫潤的掌心托在我光裸的後背,頓我尷尬極了。
他把我放在床上用被子蓋住,手卻把我的腿抱在了懷裏,用手捏著我的腳趾頭,一根一根捏,跟我道,“歡顏,你閉上眼,我問你就回答。”
“嗯!”
“這是哪一跟腳趾?”
“你用力一些。”
我相信剛才盆子砸下的那種痛楚絕不是我臆想出來的,是真的有感覺,隻是我的痛點有點高而已。
但,他捏著我的腳趾頭一根根問我時,我居然又沒有感覺了,剛剛那痛楚仿佛是曇花一現。任他再如何用力捏,仿佛都在捏一根假肢似得。
再後來他也不問我了,臥室裏忽然間死一般的寂靜,我們倆個都沒有話說了。
我睜開了眼睛,很沮喪地衝他笑了笑,“沒關係的三哥,我已經習慣了。”
“傻丫頭,別沮喪,這至少證明你的神經是有反應的。繼續堅持針灸下去,興許哪一天就站起來了。”他揉了揉我發絲,很牽強地笑道。
我知道,剛才那一瞬間他其實比我更激動,所以此刻也比我更失落。我寬慰他一定會堅持做完兩個月的針灸,等肚子大了就不再去了。
其實,兩個月如果都沒有任何效果,基本上我就被宣判死刑了。
不過,有了剛才那一下劇痛,我心裏又燃起了一點點希望。這起碼是個好兆頭,能夠支撐我把針灸療程做下去。
秦馳恩沒有離去,仿佛已經忘記被褥下的我一絲不掛了。他靜靜看著我,伸手輕觸著我的臉,指腹一下下在我臉上滑動,特別的輕柔。
“歡顏,我準備買一個房子,這酒店裏不太適合你養身體,買個房子可以置辦一些必要的用具,到時候你也可以練習走走。”
“……怎麼又買房啊,租一套就好了嘛。”
不管我會不會站起來,我以後都不會生活在普羅旺斯,我還是想回國,回到有漠飛和小凡的城市去,即使不敢見他們,但跟他們呼吸一樣的空氣也好。
他搖搖頭,道,“租的不夠好,就當做是投資吧,以後不住了就賣掉好了,總之你的身體要緊。”
“三哥,你其實不用為我這麼費心費力的,程小姐說你的公司投資出了問題,你也不回去看看,你讓人家一個女流之輩怎麼去麵對那些?”
“錢財是身外之物,又怎比得上你重要?我有很多的投資項目,但這世上沈歡顏可隻有一個。”
我竟無言了,也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眸光那麼灼熱,就像盛夏裏的陽光,能夠將人融化。其實說不感動是假的,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像他這樣甘之如飴地付出呢?
隻是我的心早就給了秦漠飛,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了,對於他這份心,恐怕這輩子注定是辜負了。
“三哥,謝謝你對我這麼好。”恐怕我也隻能說聲謝謝了。
他聽罷捏了捏我的臉,“傻丫頭,記住以後永遠都不要跟我說‘謝謝’這個詞,我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說謝謝反倒是見外了。”
“可是,我除了謝謝還能說什麼呢?什麼都不能給你。”
睨著他柔情萬種的臉,我心裏頭也酸溜溜的。這是一種無法報答的心酸,人最怕欠下的就是感情債了,而我欠了不少,商岩,秦馳恩,每一個好像都很喜歡我,可我卻什麼都給不了。
“不用給我什麼,你好好的在我身邊就行了。”
他湊過來在我眉心吻了一下,如蜻蜓點水一般。他從不逾越,非常的有分寸,所以我才能心安理得地生活在他身邊,其實想來也夠無恥的,我憑什麼去享受他的溫柔呢?
“好了,你先休息一會吧,我出去轉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買一套,晚上等我回來一起吃飯,嗯?”
“那你開車小心點,身體那麼虛弱,不舒服就早點回來。”
“傻瓜,我這麼大個人還不懂得照顧自己麼?”他用力揉了揉我頭發走開了,看著他消瘦單薄的背影,我眼睛忽然有點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