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書房一整天了,從茶樓回來就在這裏,翻來覆去聽著這一首歌,怎麼都聽不厭。雖然我百般告訴自己要離開秦漠飛,然而當有人義正言辭地讓我真正離開時,才發現這好難好難。
原來我口口聲聲說的話不過是給自己聽的,因為我知道他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我是看得到甚至摸得到的。
所以我隻是無痛輕唱,我隻是矯情。
可現在不是了,我看著文件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各種簽名時,心都在發涼。原來秦門世家是如此深不可測,我看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
我找到打火機焚燒了這份文件,不想秦漠飛看到。今朝的事情秦老爺子是私底下單獨找我的,他不想任何人知道。
其實我明白他的心,他曾是被彈劾下台的,秦漠飛是他的兒子,當然不願意他重蹈覆轍,就像我為了小凡的未來也忍痛接受了秦家撫養他的事實一樣。
還有,秦老爺子用小凡來牽製我,他應該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那麼我該離去嗎?
為了每個月能見我兒子一麵,為了一個本就無法在一起的男人遠走他鄉,我該嗎?
就在我滿腹落寞的時候,電話又響起了,我有氣無力地摁了一下免提,剛要問是誰,裏麵頓時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呼喊。
“媽媽!”
“小凡,小凡是你嗎?”我頓然間紅了眼圈,抱起電話不敢撒手。
“媽媽,媽媽,寶寶手手好痛痛哦。”
小凡聽到我聲音特別激動,幾乎是用盡全力在跟我喊話。我在電話這頭無聲無息地流著淚,深怕錯過了一個字,一句話。聽到他說手手痛痛,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現在還痛痛嗎?媽媽給你呼呼好不好?呼一下就不痛痛了。”
“好,媽媽呼呼!”
“那你把手手抬高高,媽媽呼呼了?”
“咯咯咯……媽媽壞壞,沒有呼呼。”小凡知道我在逗他,在電話那頭笑得咯咯咯的。而我卻控製不住眼淚,捂著嘴哭得跟淚人兒似得。
我好想他,好想抱抱他,親親他。然而秦老爺子那個人,恐怕我不答應離開是不會給我看他的。他有千百種理由去對付秦漠飛,甚至我,畢竟他是秦家家主。
很快,電話那頭似乎不是小凡了,我聽到他的聲音好像變得很遠,於是我小心翼翼“喂”了一聲。
“他的手除了不能劇烈活動之外,基本上算完全恢複了。他很好,你不用擔心。”這蒼老威嚴的聲音,不是秦老爺子還有誰?
“你就這樣阻止我們母子見麵?”
“秦家的長子都是這樣,很小就開始學習東西,跟親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漠飛小時候也是,隻有他媽媽生病那些年才多了點時間相處。”
“……所以,你打電話是意在提醒我?”
“沒錯,我做事情喜歡雷厲風行,並一針見血。”
“我會考慮的。”
收起電話後,我拿起紙巾擦掉落在書桌上的淚滴,隻是一邊擦一邊哭,根本止不住。
小凡那奶聲奶氣的聲音把我心頭所有的酸楚都勾出來了,我感覺是我一把把他推向了秦家這個地獄。
沒錯,我覺得這是地獄,因為他們家族的傳統顛覆了人類的三觀,完全就是把人變成一個高能的機器,也就是所謂的棟梁。
我不想我的兒子這樣辛苦,他平平淡淡過這輩子就好。而這僅僅是我的想法而已,秦家好不容易出來這麼一棵苗子,又怎會錯過。
或者,我應該去求求秦漠飛,他興許可以讓小凡擺脫這個被早早框死的人生。我剛想到他,電話就再次響起了,就是他的號碼,於是我忙不迭地接通了。
“歡顏,過來酒店找我,要打扮得美美的。”
“有什麼事嗎?”
“來了就知道了,到酒店樓頂。”
我看他神神秘秘的也不打算告訴我什麼,也沒多問了,就立即到臥室洗漱好,換了一身瞧著稍微大氣些的衣服。其實這都是秦漠飛選的,隨便一件穿身上都很美。
聽他說要打扮得美美的,我就在臉上上了點妝,但頭發有點不好看,就戴了個帽子遮住了。
出門的時候,黑寶和金貝也屁顛顛跟我到了車上,齊刷刷坐在了後座上。我也沒趕它們倆下車,現在它們是我們大家的恩寵,待遇非常高。
我直接到的酒店地下停車場,若不然帶著兩隻狗狗大搖大擺進去也會被人說的。
我們坐電梯直到樓頂,電梯門剛一開,黑寶和金貝就打雞血般地衝了出去,,與此同時我聽到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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