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沈歡顏,你是不是太把你當回事了?我怎麼可能為你喝醉呢,我不過是忽然間喜歡上喝酒了而已。”
他譏諷我,臉也開始紅了。我蹙了蹙眉沒理他,他說得再難聽我都不會反駁的,因為我就是那麼一個齷蹉的人。
“給我酒!”他吼道。
我搖搖頭,把酒抱在了懷裏。我看他最近已經瘦很多了,顴骨都高了,肯定是因為酗酒引起的。他可是工作室的負責人,身體弄垮了怎麼辦?
“沈歡顏,你以為你是什麼?把酒給我!”
他伸手要過來搶,我直接把酒倒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裏,他一下子怒了,死死抓住了我肩膀,“你到底要怎麼折磨我?你說啊,你到底要怎樣折磨我?我等了你那麼多年,等來的卻是這樣的你。”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不可以喝酒。工作室是你們三個人的心血,你天天這樣醉生夢死怎麼行?”
“喲,原來你這麼擔心工作室啊?”他冷笑道,“你隻是關心工作室對嗎?”
“商岩,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一定要這樣作踐嗎?我不希望過不了多久聽到消息說你酗酒過度死了,我會很難過的。”
我跟他那麼多年的好友,我明白他對我的痛心。可是我能怎麼辦,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沒有逆轉乾坤的能力。他可以打我罵我,但別拿自己出氣就好了。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太虛偽了沈歡顏,你太令人發指了。你口口聲聲把我當最好的朋友,你有困難跟我說了嗎?你居然去那種地方混,你,你……滾!”
他怒吼著站了起來,踉踉蹌蹌朝著吧台走了過去。我慌忙站起來想追過去,卻一不小心撞上了桌子的棱角,腿頓時傳來一陣蝕骨的痛,痛得我話都說不出來。
但商岩沒看到,他去到了吧台喝酒,一杯接著一杯,像個負氣的小孩。我沒能過去阻止他,因為我好像把腿撞傷了,疼了很久一點也沒有緩解。
我抱著腿靠著沙發直哆嗦,想等這口氣緩過去後就去醫院看看,可是不想,我似乎越來越疼,腦門上的汗水跟瀑布似得滾。
商岩正在盛怒之中,所以壓根就沒理會我這邊,我顫巍巍地站起來想走過去阻止他,卻又被一個跳舞的人撞了下,我頓時一頭栽了下去。
“沈小姐!”
我身後傳來一陣驚呼,緊接著有個人衝過來護住了我,居然是秦馳恩。他手裏還拿著一杯酒,可能是在應酬。他把杵在我身邊的人都推開後,看我打擺子似得在哆嗦,臉一下子沉了。
“怎麼了?是不是被踩傷了?”
“不是,我的腿剛才撞桌上了,可能舊傷複發了,能不能請你……”
“得罪了。”
我語音未落他就把我抱了起來,直接從樓梯走上去了。樓上是他的辦公室,是個套間。他把我放在沙發上後,撩起我的裙擺檢查了一下,在看到我腿上那長長的疤痕時,頓時就呆了。
“你受過傷?”
我點點頭,腿因為疼而一個勁哆嗦著。他握住我的小腿從上往下捏了幾下,隨即又在腿肚子上推拿了幾下,那鑽心的疼頓時就緩解了許多,我也慢慢坐了起來。
“沒有再裂開,可能就是撞到了,你知道自己腿沒有完全好怎麼不注意一些?”他還在幫我擺弄,指法很純熟。“你的骨頭現在還很脆弱,得小心點。”
“謝謝你秦先生,現在不太疼了。”
我想起還在樓下酗酒的商岩,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從來沒有這樣任性過,完全不聽我解釋。或者說,我所有的解釋在他聽來都是笑話。可我還是很擔心他,我不希望他身和心都受傷。
“秦先生,我得走了,我朋友還在下麵。”
“是商岩嗎?”他淡淡道。
我愣了下,點了點頭,“你認識他嗎?”
“商家的大公子,自然是認識的。他最近好像心情不好,是我們這裏的常客,我扶你下去吧。”他說著去洗手台洗了洗手,順便還把眼睛取下來擦了擦。
沒想到他對商岩也頗有了解,這令我疑惑極了。他怎麼誰都認識呢,而且提到他們都很平靜的樣子。
我偷偷看了眼他,發現他不戴眼睛的樣子仿佛換了一個人似得,輪廓分明,一雙眼眸宛如寒劍似得攝人心魂。
我被嚇了一跳,連忙道,“謝謝秦先生的好意,還是不用了,我腿已經好很多了,可以自己走。”
我說著連忙站起來要走,他又戴上眼鏡走了過來,恢複了那副溫文儒雅的樣子。我可以肯定,他戴眼鏡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鋒芒,這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我抱你下去吧,這樓梯有點陡。”
他說著不由分說地抱起了我,昂首闊步朝樓下走去。我頓時紅了臉,不安地看了眼吧台那邊,卻看到商岩正冷冷地看著我,已經緋紅的臉頰此時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