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隻有一盞連一米範圍都照不到的吊燈在忽閃忽閃,顯的異常詭異,昏暗的浴室裏傳出了嘩嘩的流水聲,之後隻聽到幾乎不可聞的腳步聲在浴室裏響起,門嘩的被一股力道拉開,瞬間連剛才的忽閃忽閃都停止了閃爍,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接著便沉默了許久,隻聽一聲略帶幽怨的女聲想起,“說了過幾天會交電費的,現在就給斷了!”
許久,眼睛適應了黑暗,借著平時對各個位置的感覺,我摸黑進入了臥室。我疲憊的坐在床上擦著頭發,發了會兒呆,走到窗邊向外望著,外麵下著滂泊的大雨,使得一切看上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著一排排的車子在馬路上飛馳,還有沒帶雨傘的下班的人們把公文包放在頭上冒雨前行。我茫然的看著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支持著每一個去做現在正在做的每一件事。
我沉浸在思考中,突然,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喂?”“筱筱,你不是說暑假要去打工嗎?我今天逛街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一家咖啡廳正在招人,我們明天去麵試看看把?”電話裏葉柔美歡快的聲音傳來,我心裏很是驚喜,我平時都是靠兼職來維持我的生計,有時候會去葉柔美家裏蹭飯吃,前幾天我也有出去找過兼職,可多數都已經招滿人了,正煩惱著這個月的資金怎麼辦,現在聽到這個消息猶如剛才熄滅的燈泡瞬間照亮了整個屋子一般。我說:“好啊,地址在哪裏?”“是在市中心那邊,新開張的一家咖啡廳,明天八點在那見麵把。”“嗯,那明天見咯。”
打完電話,心情莫名的好,吹幹頭發就美滋滋的睡下了,興許是心情好的緣故,一夜無夢,我在鬧鍾響之前幾分鍾醒了過來,一看,已經將近六點,想著今天的麵試有點激動,我起床洗漱了一下,隨意的做了早飯,然後就滿懷期待的出門了。
剛走下樓梯,突然想起來公交卡沒帶,匆匆折回,翻箱倒櫃許久之後,在寫字台旁邊的角落找到,原來掉地上了。到了站台等候公交車的時候,一阿嬤乞丐一手端著她那裝了挺多錢的碗到我跟前,另一隻手則在摳著她那稀疏的牙,隻見她用摳完牙的那隻手伸向我,天哪!我的親親小心肝啊!我用我平生最快的掏錢速度掏出了一塊錢給她,她跟我點點頭就走開了。我發誓我真的被嚇到了!我走向迎麵而來、已經人滿為患的公車,硬著頭皮擠了上去。車上充滿著腋窩等部位汗腺分泌的一種稀淡液與皮膚表麵的細菌混合後的味道,整個車廂被汗臭和各種早餐的味道交替包圍著,一陣陣的刺鼻。我幻想著下車的時候人家會不會指著我說,這個人怎麼這麼臭的。我堅持著,心想長征兩萬五用時一年,而我隻要在這環境下呆45分鍾,從上車到現在已經過了六分鍾,還剩39分鍾,2340秒,我的長征就會結束,革命就會勝利。
當我聽到廣播中溫柔的女聲報出市中心廣場站的時候,我覺得公交車後門散發著神聖的白光,我勝利啦!
車門一開,我第一個衝下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外麵的不算很新鮮的空氣,就像是一顆奄奄一息即將幹涸而死的小草,淋到了帶著經過核輻射感染的甘雨。旁邊的眾人用著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心裏喊冤,這輛公交車真的怪味很重,我已經很久不暈車了,今天差點忍不住。
我邁著虛浮的步子走到中心廣場,環視一周,馬上就發現了葉柔美說的那家咖啡廳,一看時間還早,才七點十五分,我走到廣場上的木凳上坐著,今天這輛車著實差點沒把我給吐出來,歇了半個小時,覺得差不多緩過勁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往那家咖啡廳走過去,這家咖啡廳設計的很簡單大方,名曰timestop,“時間停止”,很有意思的名字,葉柔美已經在那邊等著我了,跟她打了聲招呼,我們便一起走了進去,老板娘是個很有氣質而且很漂亮的女人,她自我介紹叫柳絮,並且告訴我們,可以叫她絮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