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輕輕蹙眉,很煩惱的樣子。
“請直說。”
“你們要好好相處哦。”
等了半天結果來這樣一句好像交代一起玩的小孩子們不要打架一樣是怎麼回事,“請嚴肅好嗎!”
“難道我不夠嚴肅嗎?”眉蹙得更深了,“這樣還不夠嗎?”
皺眉和嚴肅有哪門子關係啊。
“承渙我不太放心你。”她說,“我認識你的時間也不短了,我看著你從原來的驕傲變成現在一個看起來知道謙恭是怎麼回事的孩子,我還是不能放心你啊。是的我從來就沒有對你放心過,可我還是選擇和你合作。我相信你,會、聽、話。”
“老實說我也不太放心您呢,您、太、危、險、了。接近您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也難怪您要離開您重視著的人呢。”承渙上揚的嘴角挑釁得再明顯不過,她的手彎曲在桌麵上,手指與桌麵接觸的地方微微凹陷,她的誓約令他也要敬畏三分,“既然您都說過了黑刀和葉雨眠會來,那麼要是她們看到我的臉被您揍得青一塊紫一塊那會怎麼想,我可不敢保證說其他人的名字會糊弄得了她倆呢。”
“我讓你生氣了嗎,讓我猜猜是哪一句。”她把玩桌上的瓷杯。
“我也讓您生氣了吧,可我真的是希望和您和諧相處,我記得以前可沒有這麼劍拔弩張過呢。”兩人在剛才的問題上各退一步。他從前從來不幹這種蠢事,她是很記仇的。他最近太忘乎所以了,幾乎都大意得要忘了她從前帶來的陰影,幾乎都要忘了她從來都不會真正的後退一步。
“那句話你應該還記得吧?”,她的話語傾吐而出,猛然之間壓力陡增,她的誓約無形叫囂在她周圍,茶杯上擴展出蛛網般的裂痕,“所有的一切,盡收我眼底,沒有人瞞得過我。”
他不知不覺開始冒冷汗,她的誓約是種範圍性的誓約,她將它控製在特定的範圍內,沒有將他籠罩在內,他還是感覺仿佛連空氣都在巨大的壓力之下變得遲鈍、變得凝滯、變得仿佛隻要她一個念頭就能蜂擁擠向他至死。他咬了咬牙,“當然”
“下次有空再來找你麻煩,記得歡迎我。”她笑著說。
所有壓力一輕,他也笑起來,一如他剛剛意識到她來時的情景,仿佛一切的火藥與硝煙都是錯覺。
“當然。這是今天放過我的意思嗎。”
“沒錯。你的今天一詞用得特別準確。”她踩著反光的柚木地板,被承渙目送著出門,栗色的長發在風裏搖曳。
“真是麻煩哪,您就不可以大度點嗎?”
“大度?”她推開門,說,“我一直以為大度是用來對付聰明又懂得悔改的孩子呢。”
“好吧好吧,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
“可是你不聰明啊。”她幹脆利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