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種殺人的利器,卻還要叫做誓約這種冠冕堂皇的名稱……”男人的手摩挲葉雨眠的頭頂,緩慢而輕柔。
那是種難得的溫情。對男人來說,對葉雨眠來說,對在這個雪夜裏收斂聲息伺機而動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
“站在門口的那個,可以把槍,從我妻子頭頂挪一挪嗎。比這種武器,我不會輸給任何人。”男人吸了一口煙,用力的噴吐出煙霧,卻是頭也不抬。他的眼裏,倒映著女兒的一刹那驚慌,那讓他有種瞬間衝出去讓那人腦漿四溢的衝動,他拉了拉他的灰色鴨舌帽,“反倒是你的命,隻有那麼區區一條,不夠我殺呢。”
“你的誓約,是彈道。”門外的人端著槍的手不夠穩,被男人嚇的。他在開門的一瞬間用槍直至男人妻子的太陽穴,換做是誰都不可能冷靜,可男人偏偏做到了。男人不想在女兒麵前動武。男人隻要一舉槍,所有活著生物都不敢暴露在他的視野內,男人隻要輕輕扣動扳機,所有活著的生物都逃不過他的子彈。
男人叫葉遠書,男人是當之無愧的槍械之王。他早在男人的威名之下顫栗多年,哪怕是現在有人質在手,男人也沒有拿槍,他仍然在男人的威壓之下顫栗!
“是的,我的誓約是彈道。”男人笑了,那雙將臉龐襯得更為冷硬的眉舒展開來,隻是略微的讓整張硬朗的臉看起來沒有那麼緊繃,竟讓人有種看見冰雪融化的錯覺。
誓約是人們自身繁衍出的特殊的能力,起初沒有什麼特定的名字,卻因一位騎士而有了自己的稱謂。那位騎士是最早擁有誓約的人之一,當時國家麵臨敵國外患節節敗退,騎士暴露自己的能力以此向國王請纓。國王驚恐萬分,甚至開始害怕,騎士右手握拳置於左胸,不卑不亢的回答,我將奉上我的全部生命和信仰來向列位誓約勝利,而我不同於常人之處,便是我取下敵人首級、完成我的誓約的底牌。國王這才應允。國王沒有等到勝利的捷報,他等到的是騎士的屍體,騎士用他的生命彌補未能完成的誓約。這個稱謂因此流傳。
男人的誓約是彈道。男人能改編一切遠程攻擊的彈道,男人曾帶著兩把七發子彈的槍團滅一隊二十人的小隊,而自身沒有一處大的傷口。那一天整整二十具屍體被男人一具一具拖到他們團長的門前,二十條帶血的路線在地上任野狗踐踏而過,團長不敢出門回應挑釁!
男人的名字傳遍了所有人的耳朵,男人是他們此生的噩夢,男人是他們做夢也不敢碰到的凶神。男人的名字叫做,葉遠書。
門外的人看到男人笑了,卻越發不敢輕舉妄動,他的手已經抖得男人身邊的女兒都看出來了,就在這時,男人一起身撩起衣服下擺,作勢要掏槍。
看到男人這個動作,門外的人幾乎要忘了男人妻子還在自己手裏,直到那個曇花一樣美麗素雅的女人優雅無比的幫自己穩了穩槍,他才不那麼慌亂。但那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他聽見女人同樣優雅的聲音在他耳邊晃了晃,他的整個世界裏就隻剩下了他劇烈而猛烈的心髒。他聽見女人說,“開槍穩著點,如果沒打中要害,那你就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