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扉照射在餐桌中央裝飾的鮮花上,帶來一份美好和慵懶的氣息。因為夢梵失蹤的緣故,安格斯和伊娃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尖牙酒吧裏,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情;少了夢梵,也似乎少了往日裏友人在一起時的笑聲與歡愉。
突然一陣歡快的鈴聲打破了尖牙酒吧的寂靜,原本就心神不寧的安格斯不由得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裏剛清洗幹淨的杯子打掉;然而當他隨後弄清聲音從何而來之時,驚訝不僅絲毫沒有減輕,然而額頭冷汗直冒,那部正在嗡嗡作響的家夥正是夢梵那部被摔得七零八落又被拚裝回去的手機,而來電顯示上出現的則是他如今最不願麵對的凱文。
“完了完了,這可怎麼辦,凱文居然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了!”安格斯恍若麵對的是定時炸彈般,小心翼翼地拿起不停震動的手機,立即手足無措地向不遠處餐桌邊的伊娃求救道,“伊娃,要不你來接一下?”
“沒看著我手頭真忙著的嗎?你直接接聽就好了。”相比對方的慌亂,伊娃則顯得相當漠然,她頭也不抬直截了當地拒絕道,似乎全然沒有察覺到對方眼神中的絕望。
“可是……可是我該說些什麼,萬一問起夢梵的事情的話……”安格斯顯得完全沒有底氣,就像是一個幹了壞事卻不知道如何讓瞞過家長的孩子;畢竟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麵對凱文。
然而伊娃似乎並沒有聽他在說什麼,抑或她本就沒打算給對方任何實質性的幫助,隻是繼續敦促地說道:“你最好趕快接電話,萬一對麵等得太久掛斷了,再起個什麼疑心,那事情就不太好瞞過去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相信你是再清楚不過的。”
雖說伊娃的話這明顯就是在威脅他,可是安格斯卻沒有理由不去配合。無奈地重重歎了口氣,做了個深呼吸平複了一下情緒,他努力讓自己的手不再抖得那麼厲害,然後閉上眼睛咬緊牙關,小心翼翼地按下了接聽鍵:“喂,是凱文嗎?我是安格斯……”
“哦,安格斯呀,”電話裏傳來凱文爽朗的笑聲,寒暄地說道,“最近店裏的情況還好吧?我現在在格陵蘭島,到處冰天雪地的,還好我們吸血鬼對溫度沒那麼敏感,不然非得裹成粽子不可。隻可惜隔得太遠也沒辦法回去看你們,夢梵還多勞你和伊娃多照顧了——話說回來,她怎麼沒來接電話?”
“那個……”此話一出,安格斯不由得一陣膽寒,沒想到最不願意被問及的事情這麼快就蹦出來了,如今也隻能見機行事了,“夢梵她……她正在員工休息室洗澡呢,剛進去沒多久;好像是之前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紅酒潑到身上了,除了衣服弄髒外倒無其他大礙……要不待會兒她出來,我讓她給你回個電話。”
“哦,那倒不必,隻是有點想她了而已,畢竟這麼久見不到麵,有必要同老婆大人聯絡聯絡感情不是?這個你懂的,嗬嗬。我晚點再打過來就是了,那就不繼續打擾你啦,回見!”凱文客氣地說道,待安格斯“嗯”了一聲才掛斷了電話。
而一直神經緊繃的安格斯,此刻則恍若剛完成鐵人三項般癱軟地趴在吧台上,好不容易能緩上一口氣來,心裏卻依舊想著“晚點”的事情,到時候自己又該如何應對凱文,總不能又說夢梵在洗澡上廁所之類的吧——這全然是馬上就要暴露的節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