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躲過畸變蜘蛛數波黏液攻擊的夢梵,氣喘籲籲地停下來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實在是不行了,那份氣餒頗有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架勢;然而眼看著蜘蛛下一波的攻擊即將到來,萬不得已的凱文隻能將夢梵一把抱起,向前一躍躲閃開來;而這是他所不願,卻不得不做的事情。
這種不願不是因為不愛,而是源於某些特殊的原因。
“你說,我們還有可能逃出去嗎?”精疲力竭的夢梵躺在凱文懷中低聲地問道,她的鬥誌依然開始慢慢消失,或許當初選擇迎戰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當然可能,不,是一定能逃出去——說不定這家夥也就隻有吐口水這一個本事,等它折騰夠了說不定我們能聯手將它一舉拿下。”凱文笑著說道,那份笑容是那麼的柔和,即便他早已變得非常疲憊。
由於身體的逐漸虛弱,在嗜血本能的驅使下,凱文早就有了要對夢梵下手的衝動;隻不過內心那份最接近人性的理智不斷的告訴他,這不僅不能做,甚至連想都不要想。這種來自衝動與道德的雙重煎熬,使此刻的他比生命的任何時候都更為痛苦。
可是對於懷中的人,他卻依舊要保持住那份最溫暖的微笑。
隻不過,對於務實的夢梵來說,美好的幻想並未真正地將其觸動。微微蹙眉,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她有些一本正經地問道:“倘若我自願犧牲,你有多大的可能逃出去?畢竟虛王從一開始就隻是想要我,沒必要大家一起丟了性命。”
“無論希望有多大,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凱文毫不遲疑地否決了對方的計劃,無論是語調抑或表情,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就算是死,也是輪到我這個上百歲的人先,你根本不夠格跟我搶——要知道,沒有你的生活,於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艾利克斯當年死的時候我經曆過這些,所以我明白那種感受,而我寧願去死,也不願再來一次。”
“可是……”
“沒有可是,作為丈夫,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凱文打斷了夢梵的遲疑,強行把對方的話壓了回去。他甚至因為對方的不愛惜自己而變得有些生氣,最好的情況應該是大家都不死,而不是誰活著走出去,他不想想這種事情,也不想做這種打算。
沉默因為衝突而開始在兩個人之間蔓延,夢梵別過臉去不再看對方,仿佛大家都意識到即將到來的風暴,所以變得小心翼翼。畢竟,現在可不是他們起內訌的時候。
少頃,情緒略微平複下來的凱文意識到繼續這樣一言不發也不是個事,於是乎試探地用戲謔地語氣發問道:“夢梵,我考考你,倘若你拿著弓箭在獨木橋上走,突然前麵來了一隻狼,後麵來了一隻鬼,那麼你是射狼還是射鬼?”
一聽就知道是在耍自己的夢梵,立即轉過頭看著對方露出了不滿的表情,無疑無論她回答什麼,都會立即變成“色狼”和“色鬼”,於是隻能弱弱的說道:“我既不射狼也不射鬼,跳到河裏等它倆打完了再遊上來——你小子別想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