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斷了頸動脈的瑪麗此刻正無力地斜倚在真皮沙發上,婉若一個被人遺棄的破舊玩偶。如今的她不僅臉上煞白地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就連原本豐滿的軀體也因為大量的失血而萎縮幹癟;毋庸置疑,她體內大部分的鮮血已被某個貪婪的家夥毫不留情地吸走,隻許下少量的依舊在從可怖的傷口中緩緩湧出,將原本就絢麗多彩的裙裾染得更加奪目。仿佛是因為不願相信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已然失去生命的她依舊惶恐地睜大著眼睛,恍若在悔恨自己沒事先將一切看清,然而再多的悔恨與憤怒,都因為生命的逝去而變得毫無意義。
孤獨的死神已微笑著將她悄然帶走,而那一聲依舊回蕩在耳畔的尖叫,則成為了她此生最後的絕唱。
“我應該沒有嚇到你吧,夏夢梵?”美人悠閑地玩弄著指間的高腳杯,任憑其內半杯暗紅色的液體緩緩地旋轉;微微挑了一下柳葉細眉,緊接著一個撩人心魄的微笑,伴隨著充滿磁性和魅惑的聲音蕩漾開來,“身為族長夫人的你,應該早就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吧?據我所知,冰血似乎還是你、和那個混血的麥克萊恩合力通殺的呢!”
此話一出,夢梵的心頭頓時不由得一緊,顯然對方知曉有關自己的事情,要比自己對她的了解多得多;而如此開門見山地將事實點破,很有可能意味著來著不善。似乎是為了使自己鎮定下來,夢梵故意冷嘲熱諷地說道:“你來尖牙酒吧,應該不止是為了咬死我店裏的歌手吧?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要想幹什麼,直說吧!”
“嗬嗬,你這問的可真有意思,我承認自己的確幹了些壞事把你的歌手給咬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誰叫你們稱之為尖牙酒吧,卻不提供任何適合我們血族的酒水呢?”顯然夢梵的話並未真正對絕世美人構成任何威脅,她輕笑著將杯中依舊溫熱的鮮血一飲而盡,隨意地將其丟在一邊,玩味地說道,“而對於你的問題,我並不想回答;因為我所疑惑的是,你倒底是想讓我把你當做敵人,還是視為友人呢?若是敵人,你覺得我有義務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你嗎?若是友人,你這樣的態度也著實令人有些失望了!”
對此,夢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對於這樣打太極的說法,反倒令她有些捉摸不透對方真正的態度,或許事情並非真的像她想象的那麼糟糕。聳聳肩,夢梵緩和了些語氣坦言道:“說實話,我並不介意同血族的人成為朋友,隻要你未跟凱文有過什麼恩怨情仇,畢竟我必須估計到他的感受。”
“另外,真心地希望你別再給我帶來這樣的小驚喜,像眼前的這攤子事……”夢梵環顧包廂內恍若案發現場般的場景,無奈地攤了攤手,“我真的很難處理,而且不知道如何向門外的各位交代。倘若你真的願意與我為友,我希望這點小小的要求並不過分。那麼,現在你能告訴我,作為你的新朋友,我需要為你提供些什麼?”